顾倾城要杀自己，这是断颜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在她的印象中，那是位清贵的女子，不屑与世间女子争宠，安静的如同睡莲般遗世独立。

谁曾想，最后还是经受不住权利与日久生情的魅惑，成了众多痴怨之人当中的一个。

“可我活着回来了，交易便没有成功，那这个位置你坐的稳吗？”断颜声音很冷，冷的让人产生退却之意。

可夜秦殇就像察觉不到一般说道:“所以我卸了顾阚的军权，培植了新的将领，说服了数百位官员，让蛊族没有趁乱作乱的机会！”

“没有作乱的机会？那天门谣的院内禁制为何无缘无故消失？宴清都的防御法阵又为何被破？这些你都没有想过？他们自天牢中一进一出，你又能确保再次回去的就都是无害之人？”

断颜一声声质问，让夜秦殇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可他并未着急反驳。

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已然成竹在胸。

他说:“在进天牢之前我确实不敢保证这两院之中有没有蛊族，可出了天牢的，我敢保证，绝对没有！至于凤凰台与汉青宫，只要这两院的禁制如常，就代表院内并没有蛊族之人，他们想利用我，那我便先拆了这座桥！”

过河拆桥，夜秦殇做的理直气壮。

因为他明白自己做的没有错。

可断颜还是不信:“你拿什么保证？”

夜秦殇勾唇一笑，“因为花雨微。”

断颜登时面色一沉，“什么意思？”

夜秦殇:“蛊族想控制我并杀了你，可花雨微却做了叛徒，蛊族的大人物纷纷跟着你们去了忘忧森林，留下她负责掌控整个帝都，可选择了背叛的花雨微第一件事便是铲除蛊族！”

“顾阚带病包围四院的确是为了铲除蛊族余孽，天门谣的禁制也是花雨微做的手脚，可这一切都是一个饵，一个传给其他隐蔽蛊族的饵，迫使他们尽快咬钩的饵！”

“打入天牢，不过是一次筛选。由蛊族解决蛊族，你不觉得很有趣？”

夜秦殇说的清楚，断颜听的明白。

越了解真相，她就越不明白夜秦殇这个人。

她问:“花雨微选择了背叛，可是你许了她什么承诺？”

“聪明。”夜秦殇微微一笑，“一个正妃的位子，便足以让她飞蛾扑火！”

断颜心头一惊，看着越来越陌生的男人问道:“那顾倾城呢？你要将她如何？”

“自然是废了。”夜秦殇语气很淡，淡到让人发冷。

还未等断颜再开口，他又道:“不过正妃的位置，花雨微也得不到。”

利用完一个，抛弃掉。

再利用一个，再抛弃。

断颜很难想象夜秦殇会变成这样，甚至比夜帝还要狠，至少夜帝还会顾忌颜面。

可夜秦殇不会，他完全只按心意来。

冷漠的陌生。

她说:“若不是来时与守门的新军交谈过几句，我真的会以为皇长子被人给换了！”

这是讽刺，也是态度。

若是以前，夜秦殇会迅速解释，可如今不同，他只是目光炙热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我心里的那个人都不会变。更何况，我是为了她才变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