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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秧苗一觉睡到了半中午，起来头痛欲裂，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全然断了片，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跟她闹别扭的白琮突然回来了，到这个点居然还没去上班。

“醒了？”白琮给她递了一杯蜂蜜水，“以前没发现你酒量这么差。”

秧苗已经完全忘了前一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本能有点心虚，干笑了两声，赶紧把蜂蜜水都喝了。

等到洗漱完毕，白琮煮的柴鱼粥也上了桌，秧苗坐在餐桌边，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但是又不好拒绝，只好装作等粥吹凉了，一直在那儿挨着。

“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吗？”

秧苗闻言一惊，小兔子似的眼神看着他。

“昨天如果我晚回来一步，你和陆放之间会发生点什么你心里不清楚？”

陆放？秧苗皱着眉努力回想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只好说：“陆放不可能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他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都还不确定呢。”

还真是个傻姑娘，白琮叹了口气，想到昨天陆放告诉他的话，突然什么都不想再追究了，他眼神温柔地看着秧苗说：“你一个小姑娘，每天心里都背负了多少东西？既然选择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可以尝试着去信任我？”

“我很信任你啊！”秧苗又开始了，“我每天都跟你睡一起都一点不担心你会对我怎么样，还不够信任吗？”

白琮：“……你知不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

“我只知道调戏两个字怎么写，”秧苗知道之前冷战的事算是翻了篇，语气也跟着轻快起来，“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今天周末。”

秧苗啧啧称奇：“你白大警官竟然还知道有周末呢？”

确实也是，白琮自从不再被队里排挤之后，能跟进的案子都不会假手于人，确实已经过得没有工作日和周末之分了，仔细一想，他还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陪秧苗约会过哪怕一次。

“案子已经结了，就算我们心里还有疑惑，也没立场继续加班加点查下去，”白琮说，“你今天要不要去实验室？”

秧苗这才告诉他：“实验暂停了，两位教授之间有分歧，还在等上面的意思，资金上好像也出了点问题，这几天暂时都休息，要不然……”要不然我也没工夫在家喝闷酒啊。

白琮多了解她，后半句没说完的他也秒懂了，但眼下这气氛显然不是追究的好时机。

他最后只说：“既然都没事，那一起去看电影吧。”

已经入了冬，岳城仿佛一夜之间就冷了起来，邹靖平时在生活方面一直慢半拍，以前在省里还有熟知他个性的前辈照料一下，到了这里可就没有人会关注他这点小事了。

邹靖出来的时候直接被冷风吹得一哆嗦，他赶紧把眼镜摘了收进口袋里，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风给刮跑了，他这个月可没闲钱再去配眼镜了。

沈浪一直身体不好，尤其畏寒，所以约他的时候选了家暖气不错的地方，可邹靖这人怕冷又怕热，一进来就被扑面而来的暖气给冲着了，没过多久就满脑门的汗。

“热吗？”沈浪叫人给他拿了条温毛巾擦汗，“喝点什么？”

邹靖喝不惯咖啡，也不太爱喝甜的，就要了杯茶，坐下来也没跟他多寒暄几句就直接问：“你找我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还在私底下继续查邓子新的事，”沈浪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非常突然地就承认了，“他现在的身份是假的，真正的邓子新，早就已经死了。”

这话如果是别人听，多半要惊讶一下，可邹靖天生没这根神经，他也不会演，就直接说：“这个我已经查到了，那现在这个是谁？”

“也是邓子新，”沈浪换了个说法，“我是说他其实也是真的邓子新。”

这件事要解释起来其实有点费劲，因为当初邓子新找到他的时候，也花了相当工夫才让他相信这件事。一般人又怎么能接受，一个已经死了的普通人，突然从另一个时空过来，又成了个大明星？

但是邓子新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他甚至说得出来他和沈浪之间所有的秘密，而且他最初入行就是为了找到李婷，这个一直被沈浪嗤之以鼻的“不存在的人”，最后居然还真的被他找到了。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当初的我也根本不信，但是……”沈浪终于说，“有些事也许只是目前的科学还没办法解释而已，并不能就此判断是不可能发生的，几年前死的那个是邓子新，那具尸体真的是邓子新，可这两年来跟我相处的也是他，这两年的他突然消失了，会不会是回到了他原本所在的时空？”

这个问题邹靖无法回答。

沈浪自己也知道这件事说出去太扯了，没几个正常人能相信。

惊喜的是，他这次约出来的恰巧就不是个正常人。

“有可能，”邹靖没把他当精神病患者，还很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在这两个时空之间一定有某种潜在的联系，也许只是时空交错产生的交集或者漏洞，但也有可能是有人在人为的操纵着一切。”

邹靖抬起头问他：“邓子新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是怎么来到咱们这儿的？”

“不是意外，是有意的，”沈浪没有回避他的问题，但他知道的也相当有限，“他确实是有意过来的，因为想弥补一些遗憾，但他的遗憾还没有来得及弥补，他不可能舍得现在的生活，所以我能确定，但凡他有的选，都不会回去。”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找不到另一具尸体，就不能证明他死在了这个时空，”邹靖分析道，“可他如果被人弄回去了，一定是因为破坏了某个规则，比如……”

沈浪接口道：“比如他提醒了某个不该提醒的人。”

邹靖看着他，沈浪一字一句地补充完整：“他失踪之前见过的那个女人，你们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