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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小唐愁容满面的说，“我最后送佩佩回去的时候紧张死了，生怕她看出什么来，保险起见我没告诉她记忆被修改的事，省得她一个人在家瞎想。”

这样做是对的，楚佩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对院里的人非常信任，一旦有什么问题，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他们那些亲人，但如果始作俑者就在他们之中，那就势必会打草惊蛇。

彭林一直用笔在本子上写写记记的，等他全部说完了才抬头问：“你们有什么想法？”

图楠第一个跳起来说：“他那事儿汇报完了该轮到我了，头儿，咱就别一件一件来了，我感觉我这边的发现应该也是串起来的。”

彭林仰靠在椅背上，一只胳膊搭在靠背顶上，另一只手转着手里的笔说：“行，那你说说。”

“昨天你不是让我跟着邹靖行动吗？他最近总往那个孤儿院跑，和一个叫楚嘉琪的小女孩儿挺合得来的，发现她身上好像带了点儿伤。”

这事儿还得从昨天晚上邹靖非让图楠去给楚嘉琪洗澡说起，楚院长因为院里发现了骸骨的事儿很多事情要处理，把孩子们送回来之后，匆匆忙忙又走了，这也为图楠他们的计划提供了初始成功性。

没有楚院长在，至少图楠不用费尽心思去编一个不让她怀疑的理由去替楚嘉琪洗澡，但是事情进行得也并不十分成功，这里毕竟是孤儿院，孩子们不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王子、小公主，在这儿的孩子个个都从小养成自立的好习惯，没谁需要别人替他们洗澡。

小嘉琪充满警惕性地看着这个第一次见面就非要替她洗澡的小姐姐，一直不肯靠近她。

大意了，大意了！

图楠赶紧调度出一个和善淑女的笑容来：“别害怕，姐姐不是什么好人……不，姐姐是好人！”

邹靖简直没眼看，让她扮演一个温柔善良体贴的大姐姐还真是……有点儿为难她，但不管怎么样，全队也只有她能胜任这个角色了，至少在性别上有先天优势。

他蹲下来把躲在他身后的小嘉琪牵出来：“别害怕，这个姐姐是我的同事，不是坏人。”

小孩儿对“同事”这个关系并没有太大的概念，她依然非常警惕地看着图楠，就是那么巧，她今天还戴了顶小红帽，衬托之下图楠都要觉得自己是狼外婆了。

这事儿给闹的，图楠演不下去了，就干脆直接问她：“你是不是很喜欢跳舞？”

听到“跳舞”两个字，小嘉琪眼睛一亮，图楠心想靠谱了，就又接着说：“但你没有去专业的舞蹈老师那儿学过对不对？”

小嘉琪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算得上有点儿精彩了，她这个年纪显然还不能完全理解什么叫“专业”，但图楠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绝对不可能是自己一个人在瞎跳，肯定有老师，但是这个老师是她的小秘密，不可以随便对外人说。

图楠是专业学校毕业的高材生，所学的课程里就有对伤情的基本判断，她有信心只要能上手摸到小孩儿的骨骼经络，大概也能判断出身体受过什么样的伤害。

现在的问题是，到底要怎么才能搞定这小屁孩儿？

“跳舞是要有老师指导的，瞎跳很容易受伤，”图楠现编了个理由，“你晚上睡觉腿会不会疼？”

小孩儿长个儿的时候，一般腿都会有点疼，图楠利用这个诓住了小女孩，一看她表情犹豫，立刻追问道：“是不是还有胳膊也会疼？你看，谁让你自己瞎跳的，我跟你说啊我小时候可学过好长时间舞蹈，走吧跟我洗澡去呗，我帮你检查一下是不是什么动作跳得不对，给拧伤了。”

这话说得真是……没有一点说服力，但哄小孩儿足够了，小嘉琪当真被她说服，跟着她进去洗澡了，图楠最后还回头冲邹靖眨了眨眼睛，意思是“我厉害吧”。

邹靖从头到尾只能用目瞪口呆四个字来形容。

图楠不适合走温柔体贴那个路线，她替小嘉琪洗个澡洗得那真叫一个兵荒马乱，但偏偏小嘉琪还吃这一套，平时总是沉默不语，看上去不太合群的小女孩，头发湿哒哒地被抱出来时，脸上竟然有了几分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童真和调皮。

邹靖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朝图楠一拱手，表示佩服。

图楠说：“我给孩子洗澡的时候发现的，没有任何外伤，也不存在被人暴力殴打的内伤，她真的就是跳舞跳久了之后会有的一些伤……她的脚已经是非常明显的芭蕾舞舞者的脚，这孩子才多大啊，感觉上练舞已经练了好几年了。”

邹靖及时补充：“我虽然不太懂舞蹈这一块，但是也能看出来，嘉琪的舞不可能是自己随便跳一跳而已，韵律各方面还是比较专业的，可我们也问过孤儿院的人，并没有人给她请过舞蹈老师。”

“这就奇怪了，”小唐也觉得纳闷，“佩佩还一直跟我说嘉琪跳舞有天赋，想多攒点钱偷偷带她去舞蹈学校报名，但她也才刚参加工作，暂时负担这个学费还有难度，所以还没实现，嘉琪的舞怎么就突然专业起来了呢？”

“小孩儿嘴还挺紧，”图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赶紧趁空档喝了几口水，然后才接着说，“我怎么问她都不肯说，看来是教她的人提前跟她约定好了，她很害怕食言之后那人就不继续教她了。”

小唐有些头痛地说：“那这么看来，这个孤儿院肯定有问题了，我觉得有条件给嘉琪找老师，还能让她守口如瓶，同时还能修改楚佩记忆的，大概只有楚院长了。”

图楠表示赞同：“我觉得咱们可以先从楚院长身上开始着手调查，至少现在能确定楚佩的记忆应该是被催眠修改的，可以先查一查楚院长是不是会催眠？”

邹靖却持相反意见：“这个调查方向很可能会掉入别人的圈套，既然已经把我们引导到了这个方向上，调查的结果多半楚院长是懂催眠的，一旦她的嫌疑大了，后续事情一定都会非常顺利——不正常的那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