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虞小云这么一说，狄叶和蓝沐再看那只灰不溜秋的丑鸟，越看越觉得是鸭子。

蓝沐可以肯定，该去找那位黑心『奸』商算账！

虞小云有点后悔换回一个鸭蛋，不太想养这么丑的小鸭子。

狄叶也很郁闷，个别年长的师兄和师姐们也有养小动物、养灵宠，可没人养过这么丑的鸭子。

“它老是跟我干嘛？”狄叶嫌弃那只丑鸭子，丑鸭子却不嫌弃他，无论他往哪走，它都一摇一摆跟在后边。

虞小云在一边看狄叶躲来躲去，丑鸭子跟来跟去，忍不住笑道：“它把叶儿当爹了，它是叶儿的鸭儿子。”

狄叶一点儿也不觉得好笑，反击道：“丑鸭子是你换回来的，我是它爹的话，你就就是它娘！”

“我不要！”虞小云嫌弃摇头。

就算是他换回来的，他也不要这么丑的鸭儿子！

突然，“吧唧”一声，刚吃饱的丑鸭子在房间中央拉了一坨粑粑，整个房间都臭。

狄叶和虞小云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两人把丑鸭子抓起来，拿去给蓝沐，说什么也不养了。

灵山上不仅有菜园子种菜，蓝沐还圈养了几只猪和一群山鸡。

蓝沐完全可以把丑鸭子跟山鸡放一起养，他却果断拒绝，还教育他们一番，说他们换回来的鸭子，要对它负责，再丑再脏也得养着。

两人又灰溜溜把丑鸭子带回房间。

晚上，蓝沐给他们送来一个缺个口子的木盆，装着半盆灰，让他们训练丑鸭子到木盆里拉粑粑。实在不行的话，等过了这个冬天，到明年开春，小鸭子长大一些，再放它出去散养。

被灵力催化孵出来的丑鸭子，还算有点灵『性』，被教育了几遍，就学会了到木盆里拉粑粑。

狄叶和虞小云去洗澡的时候，也把丑鸭子带上，让它在一盆凉水里把自己洗干净。

房间里还是臭，几天之后，两人竟然习惯了，臭也可以忍下来。

不管狄叶去哪儿，丑鸭子都跟在他后边嘎嘎叫，除非把它关在房间里不让它出去。狄叶带它去百味堂吃饭的时候，就被其他人调侃：“小师弟，又带你的鸭儿子来吃饭呀！”

才几天时间，灰不溜秋的小鸭子『毛』『色』更黑了，也更油亮了些，看起来似乎没那么丑了。狄叶看它也越来越顺眼，没事的时候还会逗它、跟它玩一会。

就连虞小云也不嫌弃这只鸭子丑了，特别是蜥龙鸟蛋孵化出来之后，看到更丑的蜥龙鸟，再看灰黑『色』一坨的丑鸭子，竟然觉得它有点可爱。

蜥龙鸟不仅块头大、长得丑，叫声沙哑难听，还只吃腐肉！虞小云更嫌弃得不行，不准它进房间，让它在外边放养。

又过几天，蓝沐去找黑心『奸』商算账，又带回来一个蛋。那颗蛋孵出来是一只白『色』的小鸭子，正好与原来那只凑一对。

***

这次大掌门下山，差不多半个月才回山，跟三师公虞枫一起回来，在三更半夜别人都睡得香的时候。

一大早上，灵云峰上的气氛有点沉重。据说大掌门受伤了，还伤得不轻，是三师公把他带回来的，一路把他抱进房里，但谁也没亲眼看到，不知是真是假。

“大早上不去练功，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狄叶蹑手蹑脚溜到掌门师尊的住房外，敲了敲门，见门虚掩着，就推开一条缝，探头往里看。还什么都没看到，门从里边打开，他就被三师公一只手提了起来。

狄叶四肢像乌龟一样在空中划拉几下，连忙解释道：“三师公，我不是来偷看的。听说掌门师尊受伤了，弟子们都很担心，师兄和师姐们一致让我来打探情况，看掌门师尊好点没有。”

知道三师公还在，大家都怕三师公，连飞鸢师姐也不来看她爹，就跟大家一个鼻孔出气，威『逼』利诱让他一个人来，太『奸』诈了！

虞枫把狄叶扔到门外一丈多远，转身掩上门，对他说道：“掌门无事，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两天，你们不要来打搅他休息。”

“是。”狄叶爬起身，乖乖应道。

虞枫凌厉的目光又扫他一眼，厉声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徒孙这就走！”狄叶立即闪人，好不委屈。

为什么三师公对小师叔那么好，对他就这么凶！

狄叶回去跟虞小云大吐苦水，虞小云对他一阵心疼，并向他保证，让师父以后不要凶叶儿。

虞枫去看虞小云，跟他说了几句话，并未带他回清静峰，似乎还有急事要办，又匆匆下山了。

第二天清早，掌门师尊就从房里出来，一如既往召集弟子们检查功课，看起来不像受伤很严重的样子，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但看他神情特严肃，没人敢问多余的问题。

晚上，陆柳霖背着手站在灵云台上，把狄叶叫道跟前，语气严肃问他道：“叶儿，你的师兄师姐们早已突破到开光阶段，为师压着你迟迟不让你突破，令你在与东岑弟子的比试时惨遭落败，你是否觉得委屈，心里有怨言，怪师父？”

狄叶不由一怔，不懂掌门师尊没什么这样问。

他平静答道：“掌门师尊自有这么做的道理，弟子不委屈，不怪师尊。”

陆柳霖微微点头，转过身，看向狄叶，再次问道：“两年前，你半夜敲门找我，说你想要变强。经过这两年的极限特训，你觉得自己变强了吗？”

狄叶点点头，答道：“比以前强了，但远远还不够。”

“哦？”陆柳霖接着问道，“依你的理解，怎样才算变强？”

狄叶想到，掌门师尊很强，三师公比他更强，但三师公还不是最强的，肯定还有人比三师公更强。与他人相比，没有最强者，只有更强者。变强，是很自己比。如果那天比试，他能反应再准确一点，速度再快一点，就不会挨历玑双那么多掌！

沉默片刻，狄叶便答道：“变强，不是比别人强就算强，而是突破自己的极限，不断超越自己，比自己更强。”

陆柳霖再次点点头道，满意道：“叶儿，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感悟，为师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