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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他超凶

作者:夏清茗 | 分类:幻言 | 字数:260.7万

第二百九十四章 故地

书名:魔尊他超凶 作者:夏清茗 字数:2215 更新时间:2024-11-17 01:27:39

涟漪荡开,唯她一人能涉足其中,然门后的昆仑山,却只剩一片死寂。

没有活物,以没有蕴养万物的灵泽,曾经缭绕于此的仙气早已在数千年的封山中消失了。

草木枯萎,乱藤遍地,天地黯淡,浓云久久不散。

远处山巅,陷于晦暗中的神宫一角,让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云渺宫……

她终于回来了……

踏着破败的石阶,每往上走一段路,便望见越来越多的铁链,无论怎么走,都抵达不了山巅。

泛起白雾的虚空中,飘来了血腥味儿,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真身就在前方。

昆仑断崖,无尽深渊,凌驾于死寂之上的,是乱麻一般交错的雪色链条,从虚空中伸出,又隐没于缥缈间。

所有的链子,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延伸,在那朔白的光辉间,困住一道青蓝的身影。

血迹斑驳的双翼,被数道链子一齐勒住的脖子,血已经染透了那些链子,也将那身蓝衣染作触目惊心的紫。

用遍体鳞伤来形容,也已显得浅薄。

那双紧闭的眼,仿佛再不会睁开,眼角的蓝纹也黯淡无光。

她静静地站在崖边,望着那具身躯,神色凝重。

另一边,司幽已经寻了块石头,就地坐了下来,望着那道山门,有些感慨地垂下了眸。

昆仑山,于他而言可算不得什么值得回来的好地方。

曾几何时,他还真心盼着能见到这地方烟消云散,没想到一语成谶。

虽说昆仑仙境还未彻底毁去,但眼下这副样子,也没好到哪儿去。

数千年前那桩事,当真是一场浩劫。

想起方才镜鸾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就想起许久之前发生的事了。

他要与万灵之主结为连理之事,起初昆仑瞒得严,但他也套出几句来,那老头子的安排,他素来不稀罕听,此事也从未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被他随手抓回天子殿一同过了十年的女子,会是陵光身边的鸾鸟。

更没料到,她那时是真心实意地为考量这桩婚事而来酆都见他。

回过神来,能记得的,竟然只有她在天子殿中一面嫌弃他不学无术,一面日日都从鬼市中将他拖回来的身影,以及,后来在昆仑山再次相见的一幕。

那日恰逢聚灵于仙境,她以鸾鸟之身召万灵朝拜,彩霞为帔,晨曦做袖,堂堂正正从天而降,同他道了句——

我晓得帝君对我无意,我也不想嫁与帝君,还请放心,所幸这桩婚事,还未曾作数。

如今想来,可真是……

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往自个儿脸上刮了一嘴巴。

……

与此同时,天虞山。

临近年节,难得有如此好的日头,山间玲珑花都开了,半山浅紫如潮,倒是一派盛景。

兰亭堂中,云渺渺正端着一碗阳春面,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余念归的话,脑子里却还想着昨晚的事。

那祖宗说完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后便走了,她握着不染,倒像个傻子似的在院中站了许久,直到屋顶那床毯子滑了下来,才陡然回神。

许是晓得自家主子已经来过,霓旌昨日竟然没再来,她本以为可算能安安稳稳地过一夜,可辗转反侧,月近西山才睡了一会儿。

那几句不知所谓的话始终挥之不去,又想不明白,她不禁怀疑那祖宗是不是存心不想让她好好睡一觉?

“渺渺,你怎么了?不舒服么?”余念归疑惑地在她眼前摆了摆手。

她这才缓过来,愣愣地望着她:“……没怎么。”

余念归狐疑地皱了皱眉:“胡说,这么一会儿你都叹了五回气了,若是伤还没好,就别勉强自己下来了,这儿还有不少弟子,帮衬得上的。”

云渺渺尴尬地笑了笑:“真没事儿,昨晚睡得不大好罢了。”

闻言,余念归也不再追问下去了。

犹豫片刻,云渺渺忽然问:“近日余音阁可有什么异样?”

“异样?……”余念归抱着朏朏,沉思片刻,“好像没什么差别。”

“仔细想想,什么都行。”她思来想去,还是对昨日感觉到的杀气心存疑虑,虽说天虞山中,应当不可能混入妖邪之流,但倘若不是她的错觉,此事非同小可。

余念归努力回想,属实纠结:“真要说的话,我师父近日时常出去,半夜才归,已经好几日没骂过我了,还挺不可思议的。”

“端华长老?”她一怔。

“许是近来发生了太多事,分身乏术吧……”余念归猜测道,却见云渺渺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忙将她拉回来,“你不是说想吃阳春面么,再不吃该凉了。”

闻言,云渺渺点点头,暂且将疑虑搁在一边,刚夹起一筷子面,身后便传来低低的议论声。

“她就是被魔尊掳走的那个弟子吧?”

“是不是叫云渺渺来着……”

“听说她可是长潋上仙的徒弟,怎么才颜驻期啊?”

“昨日不是还有人说,她从魔界回来,已经换了个魂儿么?”

“真的假的?……”

……

窸窸窣窣的揣测听得余念归一阵来火,险些将手中的筷子都掐断了,正欲起身同那几个外来弟子争辩,却被云渺渺一把按住。

“渺渺!……可他们都这么说你了!”她愤愤不平道。

云渺渺笑了笑:“都是些闲言碎语,又伤不着我,莫惹事,咱们算是东道主,回头闹起来不好收场。”

闻言,余念归悻悻地坐了下来,捏紧了拳:“待找到证据还你清白,堵得这些混蛋说不出话来!”

云渺渺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嗦面。

然一口面还没咽下去,身侧忽然多了一堵“墙”,悄无声息地遮住了光亮。

她错愕地抬头望去,就见青衫道袍,雅正端方,不是陆君陈又是谁。

他一脸正色地站在她面前,又不知从哪儿端来了纸笔,比起那些背后嚼舌根者倒是坦荡许多,也不讲那些弯弯绕绕,开门见山道:“今日道友可方便说清楚了?”

许是他太过郑重的做派惊着了四下的各派弟子,絮絮的低语也都挺了下来,众人纷纷抬起头朝这边看来。

余念归也露出了不明所以的神色,错愕地看向她:“你俩……这么熟了?”

一片尴尬的死寂中,嘴里还叼着一口面的云渺渺气息一哽,当场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