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宫的时候北棠深已经不在御书房了，宫里的公公带她去了未央宫。

这是她的寝宫，历代王后主后宫者，主未央。

北棠深既是成为王上，那么她自然就成了后宫之主。

长长的宫廊，大雪纷飞，积雪铺地，未央宫却是灯火通明。

看上去仿佛是一片暖意，但初念的内心却觉得一片冰凉。

“娘娘——”梧桐早早的就提着灯笼在未央宫门口等她了。

见她没有撑伞，急忙冲上前来，将伞举过她的头顶道：“娘娘怎么才回来啊！饭菜已经热了好多遍了，王上一直在等着和娘娘一起用膳呢。”

“哦？是吗？”初念冷冷一笑，浑身上下还都是锦绣的血迹，手中的信封已经被揉捏成一团。

“娘娘，你怎么了，这血……”

“放心，不是我的。”初念摆了摆手道：“这血的主人已经死了。”

音落，初念没有接过梧桐的伞，而是一步步的朝着未央宫里走去。

“浅浅，你回来了啊。”北棠深看见她走了进来，满脸皆是开心的神色，牵过她的手道：“下午的时候是朕太忙了，所以没有办法陪着浅浅。朕一批阅完奏折马上就过来找浅浅了，没想到浅浅却没有回来……”

“王上刚刚即位，想必是日理万机。”初念抽回手，走到最远处的软榻上坐下道：“可臣妾真的很好奇，王上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的，为什么你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浅浅……”

“臣妾需要一个理由。”初念冷眸一敛，颔首道：“为什么杀冷霓裳。”

北棠深眼神微微一变，良久方才负手而立道：“她若是不死，朕的王位就坐不稳。”

“一个女子，她的夫君尚且都死了……呵呵呵呵……”初念冷笑了几声道：“她竟然会影响王上的王位，可真是不可思议呢。”

“浅浅，自古很多事都不能两全。”北棠深轻叹道：“她活着也只能受到更多的折磨而已。”

“王上可真是大仁大义啊。”初念右手紧紧握拳，无数的话在这一刻夏然而止，硬生生的卡在喉咙口，一句都说不出来。

“浅浅……”

“王上既然这么忙，便请回吧。”初念起身行礼后，冷声道：“臣妾就不送了。”

北棠深望着她，眼底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终究一点点的暗淡了下来。

他转过身，走了好几步，最终在门口停下。

“你当着觉得朕是这种人吗？”

“呵呵。”初念清冷一笑：“如果臣妾的心里已经觉得王上是这种人，便不会来问你了。我需要一个答案，说服自己的答案，可王上给我的答案，并没有办法说服我自己。”

“朕以为，你是懂朕的。”

“臣妾也以为，至少曾经，臣妾是懂王上的。”初念苦笑一声摇头道：“王上真的毫无心机吗？王上真的无权无势吗？王上这些年真的没有片刻想要当王上吗？臣妾只能说，王上扮猪吃老虎倒是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