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也小声道：“我也觉得这中间有问题，只是，咱们怎么才能知道是什么问题？这才是最要紧的。”

八阿哥也觉得很奇怪，似乎是一夜之间，汗阿玛就疏远了后宫所有的女人，只除了宜母妃，难道是……

十四阿哥忽然凑到八阿哥耳边，耳语道：“巫蛊！八哥，你觉得会不会是巫蛊？”

八阿哥倒吸一口冷气，满脸严肃的道：“十四弟，巫蛊无小事，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不是随便就能说的。”

“我知道。只是八哥，你想想，有什么原因能让人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以前，汗阿玛可从来不会在每个宫都专门收拾出一个房间来临幸，而且，连里面的一应用具，也才每天专门派人安置，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听人说，巫术里面就有一种咒术，能够迷惑人的心智，而蛊毒里面也有控制人心的蛊虫，汗阿玛的异常表现，我觉得除了巫蛊，再也没有别的能够解释了。”

八阿哥面上神色变幻莫名，良久，轻轻吐出一口气，说：“没有证据的事情，咱们还是不要瞎说了，若是传扬出去，你我也脱不了干系。当然，十四弟如果能够找到确凿的证据，那八哥肯定力挺十四弟。”

十四阿哥眼底就极快的闪过一丝遗憾之色，他苦笑着摇头：“我如果能够找到证据，还至于干坐在这里？”

想了想，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又小声的道：“八哥不是一向和九哥交好么，就没听九哥泄露一鳞半爪的？”

八阿哥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如果没有其事，九弟自然不会跟我说，如果真有其事，那么九弟就更加不会跟我说了。这样的事情，非至亲之人，如何敢让他人知晓？难道十四弟以为九弟是傻的？”

十四阿哥嘿嘿傻笑一声，挠挠头，说：“我这不是以为九哥和八哥关系好么……”

八阿哥淡淡的道：“我这边倒是无所谓，左右我额涅一向就不怎么得宠，倒是十四弟，德母妃那边受到的影响比较大吧。”

十四阿哥笑容一顿，复又笑道：“嗨，长辈们的事情，咱们这些小辈儿就不要去掺合了。八哥，来年我也该上朝听政了，八哥给指点指点，我去哪个部比较好？”

“你自己怎么想的？其实去哪个部都无所谓，重要的是适合自己。”

十四阿哥就道：“八哥觉得我去兵部怎么样？”

“兵部……那可是大哥的地盘儿。”

十四阿哥郁闷的喝了一口酒，说：“现在六部都已经被哥哥们瓜分完了，大哥在兵部，三哥在礼部，四哥在户部，五哥在理藩院，七哥在工部，八哥在刑部，九哥在内务府……轮到我们这些小的，无论选哪个部，都得在兄长的手底下做事。可恨没有早生几年！”

眼看着兄长们一个个的都已经经营出了自己的一片势力，他却还未曾参政，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必须在兄长们嘴边抢食，难度可是不小。

汗阿玛眼看着一年年老去，他若是不能在汗阿玛大行之前，拥有足以和兄长们对抗的实力，那么，这辈子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兄长们登顶，而自己，却只能跪伏在兄长脚下，俯首称臣。

他不甘心！

八阿哥眼中精光一闪，低声道：“怎么，十四弟对那个位置也有兴趣？”

十四阿哥心里一跳，急忙干笑着摇头：“那怎么可能？我年幼，头顶上还有那么多位兄长，不管哪一位，都比我强，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个位子，怎么也不可能轮到我。”

八阿哥听了他的话，心里也就有了数。

老十四对那个位置还是有野心的，只是以他现在的地位，还远远够不上那个位置，因此，也就只能望着眼红。

八阿哥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哪里有不想当皇帝的皇子？老十四有野心才正常，没野心，那是哄鬼！

也就只有七哥天生足疾，自知与皇位无缘，这才放弃争夺。

十四阿哥不想再把话题集中在自己身上，他说：“那么多兄弟，我就只佩服八哥。八哥不管是对兄长们，还是对弟弟们，都和气友善得很，不像其他几位兄长，都不屑和我们交流。八哥又有礼贤下士的美名，在宗室和大臣之中，声望都很高。八哥若是对那个位置有兴趣，弟弟一定鼎力支持！”

十四阿哥盯着八阿哥的眼睛，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昏暗的灯光下，十四阿哥依然看到八阿哥眼神忽然就变得锐利起来，只那么一瞬，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他笑道：“多谢十四弟看得起我，不过我暂时没有那个想法。惠额涅与我有教养之恩，我是不会背叛大哥的。”

十四阿哥玩味的道：“可是，弟弟倒是觉得，支持八哥的人，比支持大哥的人，还要多呢。”

八阿哥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淡淡的道：“十四弟想岔了，支持我的，也就是支持大哥的。”

十四阿哥就但笑不语，浅浅的小酌一口，又道：“那假若大哥失败了呢？”

八阿哥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眼神闪亮：“如果大哥失败了，那么十四弟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十四阿哥顿时朗声长笑：“好好好！八哥爽快！”他压低声音，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弟弟一定唯八哥马首是瞻！”

八阿哥倒满酒，举杯道：“大丈夫一言既出。”

十四阿哥和他一碰，哈哈笑道：“驷马难追！”

远处，康熙看到他们两个，扬声道：“老八，老十四，你们两个说什么呢，笑得这么高兴，也说出来让朕高兴高兴。”

八阿哥笑道：“汗阿玛，儿子和十四弟说，等他大婚的时候，给他送一份大礼呢。”

“哦？你准备送什么？”

“儿子也问呢，八哥不说，说是到时候给我一个惊喜。”

康熙就笑：“行，那朕也不问了，等老十四大婚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八阿哥看了一眼十四阿哥，回头对康熙说：“汗阿玛，您要不要透露一下，准备给十四弟指一个什么样的福晋呢？儿子看十四弟最近吃不好睡不香，心里一直惦念着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