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穆脑子里有根弦忽然断掉了似的，情绪一下子全部奔涌而出，眼泪像山洪暴发，停也停不住，她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完整了。

洛瑾瑜只得手忙脚乱的拿衣袖跟她擦擦眼泪，见她还是哭，他开玩笑的无奈说道：“再哭我就罚你了？”

“……你罚我什么？”蒋穆抽了抽鼻子。

“罚你……下辈子也遇到我。”

话音刚落，洛瑾瑜便凑上前去，伸出手，细细的抹掉眼泪，蒋穆眨巴了下眼睛，忽然一呆，反应过来似的。

“你怎么知道玉佩是我的……？”

“因为你一直说漏嘴……？而且名字也对上了，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倒也是。”

蒋穆把眼泪止住了，她慢慢把情绪调整了回来。

洛瑾瑜也把笑意收了起来，他若有所思的说道：“被人盯上只有两种可能，那么就是将军府有人嫉妒，要么就是你是武学天才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怕你日后成为槐国的顶梁柱，所以先下手为强……”

“但是他们不是冲着你一个人来的？他们为什么不疑惑只有一个女孩……为什么不去找你？”

蒋穆点了点头，“……他们大抵不是来杀我的。他们只是来杀娘亲跟妹妹。”

话到此处，蒋穆眉头皱了皱，咬了咬唇，轻声道：“其实……我有些怀疑大夫人……但是在那之后她待我极好，大哥也是……”

“更何况，大夫人出自名门闺秀，出了名的古板传统，她死守女德，做一个正妻应该做的事情，她必然是不知道别羽的……”

“别羽的人是需要专门渠道才能请出来的吧？”

蒋穆的神情有些怪异，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二人对视一眼，洛瑾瑜开口道：“若是她被有心人所利用，而且你说她在那之后待你极好……？兴许是愧疚，也许她一开始没想着要杀你们，但是有人在中间做了手脚。”

“这么一来，就勉强能说通了。”

蒋穆皱眉，“但是我们没有证据，作为假象，先从大夫人那边调查一下吧。”

“嗯。我还有另一事想同你说。前些日子你在山洞里中毒，是西域来的毒，我去了一趟西域，西域的女皇托了一段话过来——”

蒋穆一愣，听见洛瑾瑜继续说道：“这只是开始的序幕罢了，有挑战的对手才有征服的欲望，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

“……这事西域也参与？”

洛瑾瑜抿唇，看了眼桌子上摆了很久的资料，“肯定参与。抓不到狐狸露出来的尾巴……没有证据说明是她将西域的毒传过来的，只能说她疏忽本职，看不好这毒的去向。”

“敌在暗，我们在明——这也太不妙了吧？”蒋穆轻啧一声。

洛瑾瑜点点头，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的指尖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半晌，看了蒋穆一眼。

“西域到底是在跟谁合作？要抓住狐狸的尾巴，就得先靠近它——”

二人对视，蒋穆接上他的话，“那得去西域一趟——”

终于有了点眉目，洛瑾瑜也放心下来不少。

“前往西域此事明日再议，今天也不早了，跟炎国的休战协议定下来之后，槐国大体上……不，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再出什么大乱子。”

二人又随意扯了几句，蒋穆便回房了。

在她走后，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洛瑾瑜皱了下眉头，又在她那间房多吩咐了几个暗卫。

蒋穆走进自己的小院子里，站在门外，手握着门把，迟迟没有打开来。

她听到里面有声音。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