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有一天告诉你，她要离开了，可是却不告诉你，他到底要做什么，到底要去哪？又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会怎么想呢？”

“小灵儿，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我们大家都这么关心你，眼睛看不见了，我们陪你来蓬莱，给你治病。你是看不见了，所以你根本无法看到宁一川的样子，他每天过得什么样的生活，他每天脸上什么样的表情，你都知道吗？”黄玉红着眼睛，泪水从脸颊划过，晶莹的泪珠，像是那秋季清晨的露珠，冷到了指尖。

“你一句是我的事，就可以将所有的一切都撇的一干二净了吗？你知道他每次看到你，眼睛里流露的愧疚，简直是要淹没我了。他的眼睛无时无刻都不盯着你，生怕你的走路摔倒了，或者是哪里疼了，却没有人在身边。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完全不顾自己，把对方的一举一动完完全是当作自己的，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想的十分的周到，就害怕自己哪一步不周到，就发生无法挽回的错误。”

“他那么小心翼翼的照顾你心疼你。可是，你有事情却不告诉他。不仅如此，你还要单独一个人离开，你是把你们之间的感情当做什么了？仅仅只是打发时间的代替品吗？”黄玉怒火冲天，为什么这个人一定要这样做，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不是，我没有。”我微垂着头，牙齿死死的咬着下嘴唇。黄玉这么一说，我突然慌了，突然害怕了，我仅仅只是想完成一件我必须要完成的事吧。为什么她这么一说，事情反而变得更严重。

“宁一川，你醒了？”黄玉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可是余光却看到了宁一川，他就站在一边，眼神有些空洞，也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我心一惊，一转头就看见了宁一川幽深莫测的眼睛望着我，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宁一川，也不知道他这个样子代表着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听到了不少，所以就这样坦白吗？

“川哥哥，你醒了？”我小声地问，我自己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回答我。

宁一川直勾勾的看着我，阴沉的脸上不带任何色彩，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要什么，难道就这样看着我，什么话也不说的吗？

“你们聊吧，我先走了。”黄玉很自觉的离开了，她知道他们之间必定要谈谈的，她这个外人自然是要回避一下。

“川哥哥，你坐。”宁一川的眼神看的我心发慌。不过好在这一次他虽然没有回答，但还是过来坐了。

我知道这件事必须要告诉他的，既然他已经听到了，那么也只能如实地禀告了。“你是不是全都听到了？”我紧张的看着他，一双墨色的瞳孔里满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是不是今天我没有听到你就不会打算告诉我？”宁一川是真的生气了，往常，他总会叫我的名字，可是这一次他没有。

“不是，我只是该如何向你开口。”

“那好啊，你现在说我听着。”宁一川恶狠狠的语气说着，说的我都有些胆寒了。

“我要回天上，我要去千渊，找我的心。”我无法去揣摩宁一川的心思，但是我可以将事情说清楚。

宁一川眼睛看着我，还是没有说话，好像在等着我的下文，“我已经和阿枫哥哥说了，他很快就会来接我。”我有看了看宁一川，可是他还是一副等着的样子，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话没有说清楚。

“就是这件事。”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没有心，不能动情，动情必死。”宁一川狠厉的眼神，那充满着寒意的眼睛，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冻成冰渣了。

我微愣，宁一川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确实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他，我也只是怕他会担心罢了。

“回答我，是不是？”宁一川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我都被这样地宁一川吓到了。浑身散发着阴狠的气息，来自黑暗的阴冷，犹如死神归来。

“是，是这样的。”我头低下来，不知所措。

“为什么不说？”宁一川一开始还不计较这件事，他想着阿灵只要留在他身边，她不爱他，也没有关系，他爱阿灵就好了。可是今天却听到他要走，加上之前杨岩的刺激，心里就更加不舒畅。

“因为我怕你担心，这件事本来就是我自身的缘故，我必须要自己来承担，这是历来的规矩。”

“可是你瞒着我，我一直以为你对我是坦诚相待的，对我是没有隐瞒的。搞了半天，只有我自己这样认为，就是一个傻子，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你不爱我没关系，我爱你就足够了，我知道你没有心没有办法用感情。可是你没有告诉我，一旦动情你就没有活路了。阿灵，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我这样的对待你都换不来你对我的坦诚，阿灵，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可以完完全全的接受我？或者你也可以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不去爱你？”宁一川内心的痛苦快要湮灭自己了，他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他的这场喜欢，本来就和常人不太一样。可是总有些是一样的，那些感情总是真的吧！阿灵的眼睛看不见了，要瞒着自己，不告诉自己。现在要走了，还是要瞒着自己。

宁一川的拳头紧紧的攥着，青筋直冒，那种不相信和排斥，比身上的疼痛不知道要大上多少倍。他们今天明明就说好了的，有什么事情一定会告诉他。现在这个样子是算什么？他最讨厌失言的人，若是做不到就不要去承诺啊！

“我……我……”我一下子懵住了，宁一川的话，一下子像是往身上浇一盆冷水一样，冷的透彻心扉。

“是不是我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了？所以这样的事情，你也可以不用和我商量，就直接自行决定了？阿灵，我是人，你没有心，可是我有。我疼你爱你护你，结果你离开却不告诉我，就算是我上不了天。可是，你也不该瞒着我。人的心很脆弱的，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宁一川因为怒火，眼睛都染上了红色，血红一片，眼珠子都快要被瞪出来了。

“川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会告诉你的，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我头低的狠狠地，面对这样地宁一川，我也只能这样，将自己缩起来。

“那是什么样，等你人都走了，我还傻傻的不知道？你不是要走吗，你走啊！有本事你就走，走了就不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