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绿最终还是满意了。

她心满意足地服侍我用完早饭。

我填饱了肚子，正慢悠悠地在这边漱口。

只见如意垂着眼睛从我的寝室中退了出来。

小绿比我想得要机灵。一见到她出来，她便放下手里的碗筷，扬声喊了如意。

“如意！正好，过来一起收拾桌子！”

如意一见到她，面色便沉了下来。

她沉着脸色走过来。

小绿却仿若看不见她的不愉快一般，直愣愣地将那碗筷拿起，塞到她的怀里。

“拿去！”

说完，她又笑着朝我这边凑了过来。

如意垂着眼睛。

我也看不清她面上到底是个什么表情，但见她的模样，总是是不会愉快就对了。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转过去同小绿说话。

“你这般不会做人，不怕那如意报复你？”

小绿愣了一愣。

“她要报复我啊？”

我见着她脸上陡然升起的怒气，怕她又不知其中道理便去找如意说理，连忙换了个说辞。

“也不是报复，就是她不高兴了，你就不怕她在暗地里给你使绊子？”

小绿放松了脸色。

“那就使绊子嘛！”

“你倒是想得开。”

我抬眼看她。

“那不然呢?”

小绿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娘娘会信她不信小绿吗？反正小绿既然已经跟着娘娘进宫了，那就什么都不管，只安心待在娘娘身边伺候娘娘。只要娘娘信我，如意再怎么使绊子，小绿都不怕的。”

我侧眼看她。

“你就不担心，到时惹上什么厉害的人物，连我都保不住你？”

“怎么可能！”

小绿的言语中十分肯定。

“宫里最厉害的就是陛下了。陛下这么器重娘娘，娘娘怎么可能会保不住小绿嘛！”

我冷着脸微笑。

“我倒以为你为何如此看得开。原来心里早就想好，犯了错让我给你求情了！”

小绿嘻嘻讪笑，忙不迭地跑过来抱住我的手臂。我甩了两把，都没能甩开这丫头。

“松开！”

“不嘛！”

小绿一副耍无赖的模样。

我面色不由得放松下来，正要同她再掰扯掰扯宫中的规矩。

这时候，如意进来通报。

“娘娘，婉贵妃的人过来了。”

我扫了她一眼。

想起晨间她栽赃东玉的事，心下不由得一冷。

“何事？”

如意顿了一顿。

许是没想到我对她的态度竟然如此冷漠。

她抬头扫了一眼已经在我身边站直的小绿，复又垂下头。

“说是婉贵妃想请您过去一趟。”

“娘娘，婉贵妃为什么要请您过去啊？”

小绿糊涂地看着我。

她不明白这其中的规矩我也理解，毕竟她不是正经的宫女。这宫中的规矩，嬷嬷们肯定会同她讲，但小绿能记住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我只拍了拍她的手，转而同如意说话。

“你出去，让那宫女稍微等些时候。”

接着我转头吩咐小绿。

“元辰殿离这里不远，你赶紧过去那里，让东玉回来。”

“为什么啊！”

小绿不忿地大喊：“为什么又是东玉啊！”

我被她喊得头皮发麻。

“你就过去。婉贵妃我不熟悉，东玉或许知道她是个如何品性的人，带着她过去，我心里有底些。”

“我不要！”

小绿愤怒跺脚：“不要不要不要！我也可以陪娘娘去见婉贵妃的，肯定不给您丢脸的！”

见她如此不可理喻，我心下也有些烦躁了。

“让你去你便去！”

“娘娘欺负人！您刚刚都是骗小绿的！”

她大喊着跑走了。

更别提过去元辰殿找东玉了。

我愈加头大。

见着侍立在下方的如意，也没了好脸色。

“你先去回吧。让人等等，左不过我自己去元辰殿先将人给叫回来。”

如意俯身称是。

转身正要离开，却忽然又止住了脚步。

“娘娘。”她低声对我说话：“其实如意也不是不能代替东玉，陪您一块去见婉贵妃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

“其实如意曾在柳嫔娘娘殿中做事。柳娘娘有段时日有心交好婉贵妃，便令我们底下人四处打听婉贵妃的喜好。奴婢巧合之下，也得知了一部分。”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如意说这话也许只是为了在我面前讨个巧，好让她方便上位些。

可她却不清楚，小绿对我来说不仅仅只是个看得入眼的奴婢的存在。

比起在婉贵妃面前讨巧，其实我现在更怕如意在自以为获得我的信任后，会不会同样伺机报复小绿。

与她不同的是，小绿毫无心机，除了对我有一腔忠心外，简直没有其他的可取之处。

但如果......我注视着她。

如果如意真将我当做她能翻身的救命稻草呢？

“你刚刚去我屋子中打扫，看见了什么？”

如意面色陡然一凝。

她直挺挺地跪下。

“娘娘都知晓了？”

“若不然呢？”

我微笑。

“你这般心机深重，若不是小绿单纯，只怕真会中了你的离间计也说不定。”

如意垂首看着地面。

“那娘娘是想处理奴婢了。”

她的话语中没有半分疑问。

“这得看你自己。”

我继续微笑。

如意忽然抬头。

“若是你真是愿意成为我这边的人，我尽可将之前的事当做没发生过。只看你自己愿意不愿意了。”

如意静静看着地面，仿佛像是在那光洁的地砖上看出一个洞来。

“你愿意吗？”

她沉默了良久。

“奴婢不知道。”

如意抬头，目光飘忽地落在我身上。

“奴婢是犯过错的人。这事不仅东玉知道，宫里随便哪个做事久了的宫人都清楚。奴婢以为这辈子就要老死在浣衣局了，却忽然被内侍公公通知，说是可以出来继续服侍新来的主子。”

“于是你便来了？”

我还是觉得这其中事有蹊跷。

可如意的眼神依旧飘忽着。

“为什么不呢？”她说：“奴婢在浣衣局里做工做了三年，也吃了三年的苦。这么好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奴婢为什么不珍惜呢？”

“可是东玉......”

我的心情十分复杂。

“就因为她知道你的过往，你便要栽赃给她？东玉对你并没有什么坏心的。况且你自己也说了，在宫中你的事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如意紧咬牙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