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门外，一线之隔。

白朔侧着身，掠过陈沫拉着他的双手，视线缓缓落到她的熊猫眼上，没忍住嘴角一扬。

“我讲故事啊……费用很贵的。”

声音沙哑，喉结微动，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陈沫手指一动，朦胧眼神破功一秒。

“不管！”但很快又恢复成智障懵懂，“货到再付款！”

白朔：“……”

装醉，装出了任性，装出了水平。

明明知道是装的，偏偏拿她没办法。

“那就不管吧。”白朔拉开陈沫的手，揉揉她的头，“老板，想要什么货？”

……

陈沫老板，表示很忧伤。

她现在躺在沙发床上，保持着仰睡的姿势，一睁眼，就是天花板。

白朔在右边，搬个椅子坐着，拿着手机，在给她正儿八经的，念《格林童话》。

“因为水潭里的水很深，看不见底，小公主就哭了起来，她的哭声越来越大，哭得伤心极了……”

……还是讲的青蛙王子。

就像个没有感情的点读机。

陈沫简直想哭。

这场景哪里像升华感情的谈心。

分明是一对一辅导搞心理治疗。

这不是她想要的故事！

不是她想要的货！

而且之前，为了得到这货，她还忍受了那么多手续流程。

先是被白朔拉着，正乖巧.jpg坐到沙发床上时，睫毛掉进眼睛里。

“别动。”

发现陈沫眼睛不舒服的白朔，一声令下，进入洗手间，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坨用水打湿的纸。

开始给陈沫擦她被眼影和眼线晕染的黑眼圈。

可那动作实在是太轻了，根本擦不干净。

还弄得她酥酥麻麻，脸越来越烫。

“白朔哥，要用卸妆膏的。”陈沫没忍住。

“……卸妆膏在哪？”难得见他有问号表情。

“没关系……就这样！熊猫眼，可爱！”陈沫把那坨纸抢过来，一丢，“想听故事！”

“好。”

陈沫又乖巧坐好.jpg，手拍拍沙发旁的位置。

“等会儿。”

白朔又不容置喙，进入卧室，再出来时，手上拿了一床被子。

“盖上，喝了酒容易发热，别感冒了。”

“好的。”是挺冷的，陈沫迅速裹成毛毛虫，“故事！”

她多想迅速切入主题。

“行。”

在陈沫充满期盼的眼神中，白朔跑去餐厅，扛了一把椅子出来，坐上，开始翻手机。

陈沫：？

“我找找，儿童睡前故事，儿童的算了吧？”

“儿童？”

“五十个超甜的睡前故事，哄女友……咳，这个也算了，还是最常听的，嗯，一千零一夜，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就格林童话好了。”

陈沫：？？？

白朔明明看了她几眼，为什么忽略她的疯狂眨眼疑惑表情，还笑？

怪她被白朔的操作惊呆了，应对不够迅速，才让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

好好的谈话，就要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知是青蛙王子这故事忒长，还是真酒劲儿上来了，陈沫想着想着，听着听着，昏昏欲睡。

瞌睡来得不行，想闭眼皮。

“白朔哥……”她打了个呵欠，决定趁还醒着时，讨价还价一番。

这什么讲故事的货，必须砍价。

“嗯？”男生的声音变得飘忽。

“货到付款……作为男伴，能不能打个折？”

男生的模样变得模糊。

“男伴啊，不行。”

“男伴不行……”

意识逐渐变得混沌。

“……男朋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