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犹豫着，要说唐仲友确非薄情寡义之徒，就算此时出于绝对劣势完全没有资格谈什么条件，也依旧不愿看着那九名跟着自己跋山涉水而来的弱女子遭遇什么意外，轻声哀求道：“大人可否赐她们一条生路？”

“放过她们？行啊，您唐大人都这么说了，咱肯定得照办！”如果不是觉得把被收拾得体无完肤的唐仲友送给国师确实有点不太像话，鱼寒或许根本不会搭理那些个女扮男装的所谓侍卫，此时当然不介意顺便给对方一点面子。

“多谢鱼大人！”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只因唐仲友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其实更希望鱼寒能够做出断然拒绝，毕竟这些弱女子的存在对他来说也是个隐患。

“些许小事毋须道谢，况且就算咱不为难她们，但何去何从还得她们自行选择！”虽说放过眼前这几个无足轻重的弱女子并不算什么事，但鱼寒也同样不希望好不容易挑了个礼物送给大金国，就被国师找到借口扔进了垃圾堆。

“还请大人示下！”好歹也是出自烟花之地，迎来送往见过了太多的人间险恶，如果鱼寒毫不犹豫就直接予以释放，这些弱女子或许还真得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而担忧，但现在恰好能够让她们真正看到希望。

“还是两个选择，要么你们就回去准备一下，然后陪着唐大人一起去大金国逍遥快活！”鱼寒完全有理由相信，唐仲友既然能够千里迢迢把她们给带到狄道城，应该是存在着某种非常特殊的情感，即使是去了大金国也有可能不离不弃。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看似合理的建议，却使得弱女子们大惊失色甚至不停叩头求饶，毕竟她们也非常清楚，如果唐仲友是自愿投靠大金国或许带着她们也不会觉得累赘，但就现在这种情形，做出这个选择就只能是被灭口。

“你们这是做啥？不去就不去呗！”反正这些弱女子的去留对鱼寒来说根本就不会构成任何影响，既然都已经答应了要给对方两个选择，也实在犯不着现在就显得太过愤怒。

“吾等自知残花败柳之身难入大人之眼，今愿充入军中为奴！”歹毒的刑讯手段只能让疑似严蕊的女子暂时屈服，但唐仲友的选择却可以让她清醒意识到所有的坚持都毫无意义，为了活命她只能忍受一切的屈辱。

“想要留下来可以，但本官得告诉你，狄道军中并无营妓！”鱼寒是个混蛋，但这混蛋也有着自己的价值观，对于某些有着悠久传统用于鼓舞士气的特殊机构一直都不感兴趣，也使得狄道土贼要是感到憋得慌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这……”能够留在狄道城确实是目前唯一的生路，不需要继续迎来送往任人欺凌也是这些弱女子的梦想，但这一切在此时出现，她们却感到了茫然，只因寻常百姓的生存手段对于她们来说是那样陌生。

“蕊儿等皆出自官宦之家，自幼知书达理且受教坊调教多年，相貌亦属中上之资，大人何不……”唐仲友很是在为刚才的求情而懊恼，此时当然也不能容许那些弱女子毫无约束地留在狄道城内，当即也帮着给出了个馊主意，那就是让鱼寒干脆把这些女子卖到西夏去，这样一来对他的威胁也会大幅最低。

“卖给西夏？你这话要早说还行，现如今怕是……”其实唐仲友的提议也勉强能算是中规中矩，就凭这些弱女子的色艺到了西夏也确实很容易受到宠爱，但鱼寒可不会忘记正派兵对李仁孝进行讹诈，此时当然得顾忌到交易的安全问题。

“大人若是不放心西夏，何不考虑吐蕃？”见得鱼寒并没有完全拒绝那个提议，唐仲友的心思也活泛了起来，反正对他来说只要不让这些弱女子出现在宋金两国境内，到底卖给谁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

“吐蕃？本官抢了他们十多年，还能不知道那些家伙有多吝啬？”从当年在佑川调教书童开始，鱼寒就没少给吐蕃各部找麻烦，当然很清楚那些个头人到底有多少家当，也不认为人家能给出个多么合理的价格。

“这……”唐仲友听到这话，也终于明白了太子跟国师为何对这小混蛋恨得咬牙切齿，就现在这点实力都已经把周边诸国给全都招惹了一遍，将来真要让他有机会发展壮大，闹出来的动静还不得……

“行了，您老也别费这功夫了，还是赶紧琢磨琢磨该如何对国师解释您的反叛行为！”看唐仲友这架势也不像是能够琢磨出什么更好的处理办法，鱼寒也就只能是自作主张道：“至于她们么，虽然可以留在狄道城内，但恐怕还得遭点罪！”

“任凭大人差遣！”亲耳听到曾经的依靠提出了最无情的建议，弱女子们也知道现在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现在对她们来说能够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别这么愁眉苦脸，现在吃点苦，将来可是有你们享之不尽的好处！”其实是早就想好了如何安排这些弱女子，如今既然已经通过唐仲友的提议让她们彻底放弃了幻想，鱼寒也不打算继续糊弄什么，只是对着旁边的梓葶吩咐道：“先给唐大人准备点必要的东西，顺便去帮她们安顿一下！”

“你就真相信他一定会投靠国师？”眼瞅着唐仲友跟他那九名女扮男装的侍卫随着梓葶一起离开了，陆游也终于有机会表示出自己的担忧。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这时候该做怎样的选择！”鱼寒知道陆游是害怕唐仲友出了狄道城就会直奔大宋而去，却是认定这种可能完全不存在，因为被破坏了阴谋的太子可不像完颜雍那样需要用降臣来彰显宽容。

“那这些弱女子呢？你绕了这么大的圈子把她们给留下，到底有何图谋？”想了想也就认同了鱼寒的观点，但陆游可不认为这小混蛋真能这么闲得无聊，费了这么多心思留下那些弱女子，就只是为了让唐仲友在投靠国师之后有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