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有崖,我有你
作者:高山林木 | 分类:古言 | 字数:78.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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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陈辰欲念
夜明珠出,光芒现。
陈晴倏然爬起。没站稳,趔趄了一下,差点又倒在他身上。
苏泽抬手,稳住了她。
陈晴退开,有些尴尬。这都第几次趴到他身上了!!他怎么又跑到我身下当肉垫子了!!
“嗤!”好痛,陈晴皱着眉头。
苏泽扶她就地而坐,“还好吗?”清越的嗓音满是关切。
陈晴抚着脚踝,疼痛让她没了尴尬,没了方才的温言软语,没好气的埋怨道:“不好,跟你一起一点也不好!逃命,受伤,都是因为你!”
苏泽目色微漾,随即蹲下,拉过她的脚。
陈晴缩回去,凶道:“你想干嘛,不许碰我,若不是你说走这条路,我就不会掉下来,摔断了腿!”
长发披散,蹙眉嘟唇,谁说她是男子呢,分明是娇俏明艳,风华无限的佳人。
苏泽看得一怔,片刻后,不容分说再次拉过她的脚,语气更是不容拒绝:“阿晴,听话,给我看看。”
又闻阿晴,陈晴略显英气的秀眉一竖,提醒道:“不许叫我阿晴,我们没这么亲。”
苏泽泛开柔软的笑颜,哄道:“好,阿晴想我怎么叫便怎么叫,此刻,可否让哥哥检查你的脚,若是脱臼了,哥哥给你复位,你便不用再忍受疼痛了。”
苏泽此话有理,陈晴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让他检查。忽地意识到他自称了好几次哥哥,不自觉的又想起初醒时的梦。她望向他,望进他的眼,望见他漆黑的眸子里,印着落魄的她。
就当梦是个提示吧,有个帅气阳光肯护着自己的人当哥哥有何不好!梦里他亲了她,还有孩子!陈晴心不在焉的随他侍弄,同时想入非非着日后若是真有机会嫁人,苏泽若不是有那么多的娇妻美妾,她甚至考虑会否嫁他呢。
苏泽脱掉她的鞋子,抓住她的脚板,缓缓轻轻的摇晃!
“啊!痛!痛!住手!”陈晴抓住苏泽手臂,扯开嗓子喊着痛。
苏泽抬眸,安慰道:“忍忍,仅是脱臼,接回去便好。”
“可是好痛....”随即,她又想到目前形式,虽然自甬道中出来,一路平安无事,可谁晓得前路如何呢?脚受伤了,跑不了如何是好!于是,她咬了唇,点了头,示意他继续。
苏泽微笑低头,手上一用力。
“嘟咯”一声。
陈晴咬紧牙关未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只是,她自己也未留意到抓着苏泽的手,那是狠命的使力。
苏泽望了望抓着他手臂的手,为她穿好鞋袜,“好了。”便在身上撕了块布,自腰间取出个小瓶子,抓过她擦破手臂露出血口子的手。
陈晴动着脚踝,除了些微有些麻,并未觉异常。突然的又被他抓过右手,她望了去,原来手臂流血了。看到他准备的东西,她明白他的意图,突然觉得,苏泽此人很细心很体贴哪。
刚才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脚上,此刻,痛觉都集聚到手臂上。被疼痛侵蚀的陈晴勉强挤出个笑颜,道:“等等。”
苏泽抬眸。
“算了,你这是金疮药吧。”陈晴突然想起雪芙膏全部给了八姐,金疮药放在哪里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此时此景,不容她翻遍全身找药瓶。
“恩,上好的,促进伤口愈合。”
苏泽细致的为她敷药包扎。
陈晴视线从骨节分明的手上移到他的盛世美颜,这般细致的看,她竟觉得这张脸很是熟悉,似乎熟悉到了骨子里。
苏泽包扎完毕,抬眼时,刚好看到她温柔的注目着自己,心神一颤,唤道:“阿晴。”
陈晴看着与自己相似的眼,很自然的道:“哥哥,我们的眼睛像公主母亲呢。”
陈晴如蒙雷劈,立马闭嘴,这说的什么话呀!
苏泽眸光微闪,扶她起来,神色警惕道:“有人来了。”
对方移动迅速,是敌是友,并未可知,然此处空旷,无处可藏,苏泽拉着陈晴并未松手。
陈晴不信,谁来了都逃不出她的灵敏鼻子。直到耳边传来为数不少的嘈杂的急匆匆的脚步声,她才摸摸鼻子,嗅嗅自己的手臂,低头闻自己的肩膀,还凑到苏泽身上吸吸鼻子。
“五弟。”远处传来一声熟悉到极致的,却又带着几分惊讶几分欣悦的五弟,让在苏泽胸口闻气味的陈晴顿住了。
陈晴疑惑:呀,我怎么听到四哥的声音,莫非我已饿的神志不清,生出错觉了。
苏泽松开手。
紧接着,又是一声靠近的“五弟。”那声音近就像是从后背传来。
不是错觉,但陈晴犹是不敢相信,四哥怎么可能到这里来呢!她不敢置信的缓缓转过头去。
一行人,最前方一个便是占了纤尘染了红的白衣男子,男子面如白玉,却略带疲倦之色,下颌处还泛着青色,凤目含着担忧欣喜还有一丝警惕,他正急速向她靠近。
陈辰见她傻愣愣的,走过去,一把将她从苏泽身边,或者说胸口拉出来。
这一拉,陈晴醒悟过来,这不是错觉!这个白衣不结,蓄着胡渣的人正是她洁癖成性的四哥。
第157章 陈辰欲念
他来了!
瞬时,这些日子所憋得的恐惧即可释放,她不管在场诸人,真性情流露。
她双手怀住他脖子,双脚一跳,便挂到了他身上,扑到他肩头呜呜使劲流泪。
再掩饰,也就是个小女孩!
这个动作,看起来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其实,如同熟练的吃苏泽豆腐一样,今次也是第一次了!
面对在众目睽睽之下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陈辰虽有一瞬的眉心微蹙,但立马舒展开来。他扣紧她的背,温声安慰。他瞥到苏泽若有似无的看着他俩,便往回走到自己人当中。
而跟他一起来的还有苏润恒远等人,他们诧异的望了望连体的两人,只觉辣眼。原来传闻不假,两兄弟果然有情。诸人默默的走到苏泽身后。
事实上,他们掉入洞底已有三日。那日天明时,轻舟出了长沙境。陈辰立在船头,寻找上岸点。大雨滂沱中,眼尖的他注意到陈晴曾经躲过的大树脚下,有几枝折断的小枝条,他便下令在此处上岸。除了她,谁会在此折花枝!
他一刻不停的循着她的足迹赶往林中深处。
庆幸,一直电闪雷鸣,大雨如注,行路虽难,但未碰到土着杀手。
接近峡谷时,他们碰见正在僵持中的恒远和闽南等人。本来是旗鼓相当势均力敌的两拨人,由于他这行人的加入,局势瞬息扭转,闽南顷刻被灭。收拾完了,壮大的队伍继续寻着他们而去。
苏润几人山洞内找不到进口,便分散开来,绕着山体寻找另外进口。
一日之后,雷鸣依旧,大雨如故。陈辰等人赶到峡谷,与苏润等人碰面。苏润描述他们消失时的情景,众人再次赶到洞中探查。
陈辰仰望洞顶,片刻之后,命令众人摘了镇心果,攀爬洞壁。
恒远等人不明所以,正在犹豫中,陈辰等人已消失在黑漆漆的洞顶上。
原来是障眼法!于是,他们紧随其后,跟着爬了上去。
当他们一行百来号人沿着唯一石洞前进了不知多久的时候,突然跑出一只威武凶猛的麒麟兽。也既是当初陈晴等人闻其声便跑的玩意。这只麒麟挺大只,大的足够五人行的石洞将将能够装下它。
没人会想后退能不能逃出它十寸长的獠牙,反正路只有一条,大家要找的人就在麒麟的身后。于是,百来号人闷头而上,几番血战下来,孤守洞窟的麒麟被放倒了。同时倒下的还有六十来个勇士,陈辰恒远的人员各有损失。
仅剩四十来号人的队伍,沿着石洞继续前进。直到进入一间石室后,石门自动合上,石门上刻着两个大字----贪狼。
密闭的空间是贪狼!大家摸墙的摸墙,拍地砖的拍地钻,各自找机关寻出路。
不知是哪个家伙,触动了什么机关,他们脚下一空,嗖嗖嗖,全部掉了下去。
大家明明感到坠落了有一会,不说粉身碎骨断手断脚,疼痛肯定少不了吧。
可是,没一个人感觉到痛楚,他们甚至忘记此行的目的,忘记今夕何夕,身在何处。大家仿佛回到了生活的地方,随心所欲的做着想做的事,尽情的满足着自己各种欲望。
陈辰看到熟睡的陈晴,便轻轻的落吻她的额头。
只是,亲过之后,他幡然醒悟,这实非他所能行之事!!
红梅花瓣纷纷下落,他接住几片花瓣。抬目远望,是朝阳,还是夕阳?天幕橙色,是她最喜欢的云霞。
他再低眸望着睡在落红铺就的地上之人,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终于,又俯首,轻触她如花瓣一般的唇。
再起身时,他依旧低眸望着她,不懂为何,自己会有此举动。只是看着她,便觉得满足,他傻傻的笑着。笑着笑着,他才注意到自己竟然着了一身似枫红衣。
他恍然大悟,原来是在做梦!
画面徒然一转。
重紫轻纱幔帐内,水雾缭绕,暗香浮动,春意撩人。
是谁立在水中?
他定睛望去,是五弟!
他清楚的看到她脸颊上的水沿着优美的曲项滑落,盛满迷人的肩窝,溢出再下滑,攀上隆起,绕过粉红,没入池中。
隆起!粉红!
陈辰不敢置信,以为看错,再细看时,又入目了些印在她雪肌上的殷红。
他转身离去,默默忏悔,即使幻想,也不能将五弟幻想成女子!!
又是一幅画面。
冰天雪地,落英缤纷,水烟袅袅的池边,两俱痴缠的身躯,娇娇柔柔的喘息,酥的他心儿软。
本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可到底是什么驱使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是谁发出如此销魂蚀,骨的声音。
他看到眼神迷离的陈晴在男子的身下,她的腰肢被他的大手握住。视线顺着那双手往上移动,竟是一张与她有五分相似的脸。
他已意识到这是梦,他的五弟怎会是女人!
不过,身为女子的五弟,似乎更加娇柔可人,何不趁着梦,再多看一眼!
于是,他再次望向陈晴,眼神陶醉,似在欣赏。
猛地,他合了眼,再开眼时,便觉身子骨疼痛。毕竟高空坠落,凡躯肉胎,岂能不痛!
他再次点亮火把,同行的人全部倒在地上,面带微笑,分明做着美梦。
他仰头望掉下来的地方,心中念着贪狼。
贪狼代表欲,代表被人隐藏掩饰的欲念,若不能从满足欲念的梦境中醒来,他们便会沉静在梦境中,直至身躯死去,而这堆满白骨的室内,便会再多出四十几幅森森白骨。
三个梦境,一层层深入。
他知晓自己的心意,今生只愿陪着她。可为何吻她,将她梦做女子,为何梦中还出现一个他。他没作多想,也不敢承认这是他的欲念。他叫醒他们继续寻她。
途中,他们闯过七杀,天相,文曲,一路又失了二十来号人,当中碰到了柳白,毋庸置疑,送他上了路。直至到了紫薇,听到她的痛呼,他奔了过去。
以他的角度看,陈晴是贴在苏泽的胸口,实际上,两人的距离也是近的不像话。
当他看清那张脸是欲念梦境中的脸时,便毫不迟疑的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五弟莫哭了,是四哥来晚了,让五弟受惊了。”陈辰旁若无人的抱着陈晴柔声安慰。
已哭了一阵,陈晴靠在他肩头啜泣道:“四哥怎么来了?”
“四哥答应过你,要陪你刀山火海,五弟忘记了?”陈辰一脸温柔的道。
陈晴笑出了声,双臂怀的越发的紧,由衷感叹:“四哥真好。”
“又哭又笑,像个小孩子。”
这回陈晴没有反驳,她侧脸靠在他肩头,看到青色胡渣,伸手摸了摸,问道:“四哥何时出来的。”
“四月十七。”
陈晴回想十七那一日,道:“十六晚,我们出事,四哥莫非收到消息,知道闽南会有动作。”陈晴摸着扎手的胡子,偏头望向苏泽。
也真是凑巧,两人目光不偏不倚又对上了。
苏泽微微一笑算是无言的招呼,陈晴弯了下唇当做回应。
原来,他也冒出了胡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