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一阵眩晕袭来，本该抓住陆轻彦手腕的手，落到了陆轻彦的斗篷上面，微微用力一扯，便将斗篷给扯掉了。

只见那斗篷下面，陆轻彦穿着和他一般无二的囚服。

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一举一动对他来说都十分吃力，他想要告诉陆轻彦什么，但是嘴巴根本就张不开。

看着彻底晕死过去的陆轻阳，陆轻彦突然笑了，这个笑容风轻云淡，和陆轻阳一般无二。

他们两人本就长得极为相似，只不过一个儒雅随和，一个纨绔不知进取，将两人区分得清清楚楚。

“今日这件事情是我做下的最后一件糊涂事，也是我能对陆家做得最后一件事。”他轻声说道，眼中是只有他清楚的复杂情绪。

“我这一辈子糊涂至极，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做得是对是错，我们两个何其像，就连名字都极为相似，但是从未有人将我们两个搞混。”

“从娘去世之后，我才忽然清醒，我参加科举但是成绩和你却是云泥之别，我知道我一辈子都追不上你，但是今日我成了陆轻阳，这也算是作弊吧？”

“哥，今后就委屈了你，要顶着我的名字活下去。”

希望你不要怪我……

——

四国的中心有一处冰山，自从空间崩坏之后，许鹤辞便带着众多灵族人躲进了冰山之中，等到陆晚妍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身处冰山之中了。

“我先带你去见长老们。”许鹤辞微微侧头对着她说道，她轻轻点头，随后在许鹤辞的带领下，朝着冰山深处走去。

她一身黑色婚服行走在冰山之中，和周围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的对比。

周围不断有灵族人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眼神，那些灵族人和普通的人类没有区别，只是长相要比普通人类出色一些。

他们没有什么异能，但是在人族眼中依旧是被称为妖怪的存在。

许鹤辞直接带着她进入了冰山深处，在这里建造了简单的木屋，不过这木屋在冰山之中，木头和那些冰块也没什么区别了。

许鹤辞伸出将面前的房门推开，随着一声刺耳的响声，面前的世界对于陆晚妍来说便是另一个世界了。

“各位长老，我已经将公主带来了。”

“祭司大人。”在屋中坐着七位长老，在见到许鹤辞之后，连忙站起身来对着许鹤辞点点头，算是行礼了。

众位长老的眼神这才落在她的身上，有打量，有期待，有欣喜，也有凝重，将这万千情绪压下去之后，恭恭敬敬地对着她行跪拜之礼。

“老夫见过公主。”

她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样的跪拜之礼她受过无数次，但是这次不同，这次跪拜她的是灵族长老。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许鹤辞微微侧头对着她轻声说道。“你放心，长老们会告诉你解鸩毒的办法。”

她轻轻点头，随后将自己这次前来的要求说了出来。

“还请诸位长老帮帮我。”

此言一出，七位长老面面相觑，其中一位长老站出来说道。

“公主这是打算救永明帝的孩子？当年若不是永明帝，我们也不必……”那位长老的情绪激动，还不等他说完，大长老便制止了他。

大长老表情凝重抬头看着她，似乎想要跟她说些什么，但是又看了一眼许鹤辞一眼，说道。“不知祭司大人可否暂时离开？我们有些话想要对公主说。”

许鹤辞一愣，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不解。“众位长老有什么话须得背着我？”

那七位长老没有说话，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许鹤辞不离开，他们便不告诉她如何解鸩毒。

她抿了抿嘴唇，随后扯了扯许鹤辞的袖子，示意他先出去。

许鹤辞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七位长老，心中明白七位长老不会伤害她，犹豫了一下也就抬步出去了。

“众位长老，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她扭头看着七位长老，一双异瞳在这单调的冰天雪地中，散发着独特的光芒。

——

华灵国，丞相府。

书信早就送到了丞相府，故而木丞相对江目尘的到来并不意外，早就准备好了火炉，热茶，等待着江目尘。

他抬步进入正堂中，落在披风上的积雪，一瞬间便融化了。

见此情景，江目尘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随后抬步走了过去。

“木丞相。”

“江公子？怎么不见璟王爷？”那封书信虽然是江目尘写的，但是用的名字却是程璟裕。

对于木丞相的疑惑，他眼眸轻闪，随后笑着说道。“王爷他染了风寒，唯恐将风寒之症传染给丞相，便让在下来了。”

木丞相了然地点点头，笑容颇有些憨厚，眼中却泛着精光。

“江公子，坐。”

他掀开袍子，坐在木丞相的对面，两人就如同多年好友一般，一同煮茶，一同烤火，说的话大多是一些闲谈。

“上一次来华灵国的时候，也是这个时候，只不过那一年华灵国的冬天没有下雪，没想到向来四季如春的华灵国，今年也下了雪。”

见此，木丞相倒茶的动作微微一顿，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上一次江目尘来华灵国的时候，是三国一起出兵华灵的时候。

华翎儿在城墙上自刎，这才落得华灵国最后的皇城没有被破，这段过往对于每个华灵国人来说，都是不愿意提及的。

“江公子说的是，一开始华灵国下雪的时候，不少国民都冷得受不了，街上更有冻死的乞丐，可是你看现在火炉有了热茶也有了，就是雪也只能沦为美景。”

江目尘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缓缓说道。“木丞相应该清楚，这番美景之下，掩盖的是何番景象。”

话落，江目尘手中的茶杯放在桌案之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声，这茶杯就像是放在了木丞相的心头，让他身子一愣。

“等来年这雪化了，下面的那些伤疤也就被摆在明面上了。”

“木丞相，你心中已经清楚华灵国现在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就算是丞相如何掩饰，也只是面子功夫。”

木丞相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眼神内敛深沉，这才是一国丞相应该有的眼神，他犹豫了好一会这才说道。

“华灵国当真无路可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