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愣，便听见程璟裕缓缓道。“当年四方诸侯，趁着永明国与灵族开战之时，趁火打劫，将天下一分为四，形成现如今的局面。”

“本王便是当年永明帝的孩子。”

众大臣这才明白过来，程璟裕要的不是单单一个云启，而是天下……

“老臣愿誓死追随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公公率先跪下，斩钉截铁地说道。

众大臣犹豫片刻，全部匍匐在地，高呼道。“微臣愿誓死追随陛下！”

——

等到白睦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房中除了自己之外别无他人，他微微皱眉，没有在房中看见程玥熙的身影，心中没由来一阵慌乱。

“熙儿！熙儿！”

他将房门打开，就看见程玥熙一人坐在秋千上，正缓缓荡秋千，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并未听见他的呼唤。

见此，他松了一口气，走过去说。“熙儿，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见程玥熙转过头来，那眼神礼貌又陌生，眉头微微皱起，对着他道。

“白哥哥？”

白哥哥……？他微微一愣，旋即回过神来。“熙儿，你怎么了？”

往日程玥熙都是唤他四哥，从未如此称呼过他，而且程玥熙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熙儿？熙儿是谁？白哥哥，我是玥儿啊。”程玥熙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疑惑。

他眉头紧紧皱起，视线看到了一旁石桌上放着一个被人打开的瓷瓶，那瓷瓶正是存放解蛊药丸的瓷瓶。

他微微一愣，心中了然。“对，你是玥儿，你是靖王爷之女程玥……”

“白哥哥……我怎么感觉我忘记了很多事情，我只记得我和母妃被困在火里，之后我就晕过去什么也不记得了，在这段时间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面对程玥熙的质问，他眸光轻轻闪烁，随后转过身去背对着程玥熙说道。“这段时间你受了伤一直都在昏迷中，最近才清醒过来，你放心，靖王爷身上的罪名已经洗清了。”

眉头紧紧皱起，江目尘不是说程玥熙只会忘记和他有关的记忆吗？现在看来程玥熙是将这十年的事情全部给忘了。

——

程璟裕的登基仪式格外简单，几乎只是走一个过场，众大臣朝拜一下就结束了，在登基的当日，程璟裕便将靖王府的冤屈给洗清楚了，甚至还不忘带上路家。

“当年程烨诬陷靖王爷，还派人放火烧了靖王府，害得靖王妃惨死在王府之中，幸好当年的小郡主被咱们陛下给救了下来。”

“对了，还有路家，也是程烨陷害的，当时我还觉得他是明君，现在看来当真是阴狠至极，就连自己的手足也残害。”

岳疏和玉萝刚刚回到京安城，便得到了路家沉冤昭雪的消息，客栈茶楼中无不一都在议论新帝登基还有璟王爷和路家的事情。

“公子。”玉萝轻轻握住岳疏的手腕，轻声唤道。

岳疏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眼神也颇为复杂，一句话也未说，转身便带着玉萝离开了。

这厢，暂时安定下来之后，程璟裕便决定亲自去一趟冰山，不管陆晚妍在不在那里，他都要亲自去看上一眼。

“好，我陪你一起去。”这次，江目尘没有阻拦，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他轻轻点头，随后和江目尘一起骑马朝着冰山赶去。

但是刚刚出了京安城，便看见岳疏站在离开京安城的必经之路上，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他这是……？”江目尘微微侧头看着他，眼中有些疑惑。

他微微摇头，示意江目尘留在自己，随后自己翻身下马走了过去，在距离一米的时候，岳疏突然从身后掏出了佩剑，那剑刃正好对着他的喉咙。

岳疏一脸恨意地看着他，咬牙道。“程璟裕，当年陷害路家，你才是始作俑者！”

程璟裕现在虽然洗白了路家，但是把过错都推到了已死的程烨身上，程烨虽然有心灭掉路家，但是这件事情若是没有程璟裕从中推动，路家也不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岳疏逃走之后，整日疲于奔命，根本就没有时间和心力去调查此事，若不是这次他回了路家，恐怕当年的真相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程璟裕！你陷害忠良，不得好死！”

岳疏的神情激动，双手止不住颤抖，手上的剑也往前刺了一些，程璟裕的脖颈顿时被划破了，鲜血顺着喉结流了下来。

但是程璟裕的眼神一直都是淡淡的，没有半点波澜。

“父母之仇，不得不报，当年是路家人联合皇后将我母妃逼死在大明宫，也是路家人踏平了永明的皇城。”他只缓缓阐述着事实。

岳疏一愣，反应过来之后道。“既然父母之仇不得不报，那我今日便为父母报仇！”

说罢，岳疏举起手中剑朝着程璟裕的心中刺去。

江目尘远远看着，但因为程璟裕背对着他，所以他看不见岳疏手上的剑，但是现在岳疏举起了手中剑，那明晃晃的剑刃泛出的寒光格外明显。

他双眸微微放大，尤其看见朝程璟裕那一动不动的身子之后，更是咒骂了一声，纵马连忙赶了过去。

对于岳疏即将落下的剑刃，程璟裕没有丝毫的惧意，在那剑刃即将刺进他胸膛的时候。

“你不敢杀我，现在天下刚刚稳定下来，若是再起纷争，你不会想看到那一幕的。”

话音落下，岳疏手中剑就停了下来，距离程璟裕的心口不过半寸的距离，其实就算是程璟裕不开口，岳疏也不会将剑刺进去。

因为程璟裕说对了，天下还有百姓都经不起折腾了。

他将剑收了回来，手掌死死攥着剑柄，关节处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无力地开口说道。

“你走吧。”

这个仇，他不能报！！

就在此时，江目尘赶到了，不过见岳疏已经收回了剑，他也就停了下来，站在一旁。

“路鸣，如果没有当年事，你会是一个很好的将军。”程璟裕抬头看着岳疏说道，如果没有父母之仇，他定会将路鸣给收入麾下。

“如果没有当年事，你一定不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

当年之事成就了程璟裕，毁了路鸣，一个心怀光明，一个身处黑暗沼泽之中，却想给天下人一个光明的未来。

两人在某种方面是相似的，但处理问题的方式却是截然不同，也造就了他们现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