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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袍子君休换

作者:许辞凉 | 分类: | 字数:69.6万

第五十一章 好惊喜我惊你喜

书名:木棉袍子君休换 作者:许辞凉 字数:4954 更新时间:2024-11-06 03:20:23

课堂上的气氛没有一点味道,死气沉沉地被按压在《毛概》枯燥的理论知识里。林深一个下午都在打瞌睡,上眼皮跟下眼皮像是被迫分家的牛郎织女,而讲台上老师的授课声音就是王母娘娘的金簪银河。

姜晓棉也开着小差,心里揣测着之前向冬漾说过的话:“向冬漾说过的惊喜就是今天晚上了,他指的是什么呢?”

她心里想着这个,眼睛却要看着课本上的齐整整的教材汉字,整堂课简直就是味如嚼蜡。

授课老师看下面的课堂状态不是很好,便拿粉笔着重敲着桌面,又吭了几声。姜晓棉反应过来后也就把那些心思抛到九霄之外,继续跟上老师的讲课进度把心思放到课程中。

“林深,别睡啦!”

姜晓棉悄声推了一下旁边的林深,看林深的课本上浸着两页厚的口水,如果不叫醒她的话估计她会打出鼾声来。

“啊?”林深勉强眯醒着眼睛,才坐正就立马响起了下课铃声,这会子睡意又没有了。

林深看着姜晓棉课本上满满的笔记跟勾画出来的重点,而自己打了一节课的盹,她的书上除了原有的白纸黑字,其余一片空白。林深一语仰天:“喔!天呐!上学期《思修》,这学期《毛概》,大学里面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公共必修课,非要去研究死人说的话!”

她吐槽完后合上课本,把整个脑袋摊趴在课本上。

姜晓棉看着林深生无可恋的模样,忍俊不禁起来。林深眯着眼也正看姜晓棉的笑意,便直盯着她。

“你看着我干嘛?”姜晓棉觉得被她盯得很奇怪,不自在起来。

林深抬起头问姜晓棉,“哎,我觉得你最近好像谈恋爱的模样,你跟谁陷入热恋期了?”

看着林深一脸期待八卦的表情,姜晓棉坚决摇摇头。

“你分明骗人,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林深说着拿笔当作匕首架在姜晓棉的脖子上玩笑,“我要严刑逼供了,赶快从实招来,你的情人是向冬漾还是韩非然?”

姜晓棉故意咂嘴说道:“少来管我了,哎,真为陆小郭感到悲哀!”

姜晓棉提到陆小郭,林深就变得结巴起来,“你…你,关他什么事?”

“早上我好像看到陆小郭在抱怨没有舞伴,在隔壁班那里邀请舞伴呢!”姜晓棉胡诌了一语,这样应该能堵住林深的嘴巴了吧!

林深听了装作嗤之以鼻,拿着笔甩手一笑,“那个臭锅盖,我才不管他呢,就他那痞样,能找到舞伴的话我就跟他姓!”

“喔!”后面突然有个男音一声长应,又听那声音走近了继续道:“原来,你那么想当陆太太啊!”

陆小郭突然乱入,把手拍搭在林深的肩膀上。林深不由得一惊暗恨想:“臭锅盖,真会掐点出现!这下丢脸了!”她尴尬转过头对着陆小郭摆手假笑,“陆小郭,好巧!”

这个时候,林深恨不得逃到月球上闭门不出。

“对喔!真巧,我好像听到你在说我的坏话!”陆小郭一手抢过林深手上的笔,一把拍在桌子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姜晓棉在旁边偷笑,摇摇头无语,任他们两个斗嘴去。

林深变着法解释道:“哪有,我是说…是说等你找到了舞伴我就祝你幸福!”

“是吗?幸福?可我听到的是有人扬言要跟我姓!”陆小郭一脸坏样,偏揪住林深的话不放。

“去你的狗屁姓,让我姓朱(猪)也不跟你姓“鹿”!“朱”最起码还是大明国姓呢!”

林深瞥了一眼后又转移话题盘问:“哎?这是毛概课的教室,你来这里泡妞的话,你看看,这边好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呢!隔壁护理课,那里妞更多!出门左转慢走不谢!”

“我没有走错,我是奉向校草的命令来给晓棉送一样东西的!”陆小郭说着拿给姜晓棉一封木棉图样的精美信件。

林深见了就哈哈大笑说:“这都改革开放多少年头了,还有人写信,再过几天是不是要写血书啊?他追晓棉把脑子追掉在阴沟里了吧!”

姜晓棉接过后对陆小郭道谢,碍于课间人多,不好查看信封里面是什么东西,只好随意把信封夹在《毛概》书本里头。

“他人呢?怎么让你交给东西给我?”

“老向逃课去了,都快一天了,这会子不知道人还在哪里鬼混呢!”陆小郭说着摆摆手,暴露了向冬漾逃课的事情。

姜晓棉瞬间惊讶,“他?逃课?”

林深在旁边说:“有什么奇怪,很正常啊!像他这种有钱人家的儿子,根本就不需要寒窗苦读。”

“东西送到了,那我走了!”陆小郭说完后离开,林深还朝他的背影龇牙着表情踹了一脚。

姜晓棉心想:“叫小郭送个信封,人却逃课去了?难道这就是他说过的惊喜?故弄玄虚些什么东西啊?”

姜晓棉摸着那信封,也不是软塌塌的纸张,倒像是一沓硬卡纸,正要悄悄查看时,手上的动作被窗外的一声呼唤止住。

第五十一章 好惊喜我惊你喜

“姜晓棉,楼下有人找你!”

姜晓棉重新把信封夹回《毛概》书本里,闻声出去看时,也不知道刚刚叫她的那个人是谁,人跑到哪里去了,楼下又是谁在找?姜晓棉正想着就往楼下走去。

林深瞧见姜晓棉离开后,心里正没意思。一手抓拿姜晓棉的《毛概》课本补笔记,翻开书后看见姜晓棉密密麻麻的课堂笔记,林深闭上眼睛就甩着书本抓狂:“等我过了这科一定把课本烧成灰烬!”

“啪”夹在课本里的信封掉落在地上林深也没有发现。

叶窈也在这堂选修课里,她正想着用什么方法去偷信封时,林深这大意的动作倒是成了神助攻。叶窈走过去,悄悄捡了信封离开。

林深抄了一小会的笔记后看见姜晓棉带着疑惑的表情进来教室。

“怎么了,晓棉,楼下是谁找你?”

姜晓棉摇摇头,“应该是谁的恶作剧吧,等了几分钟也不见人。”

正说着,上课铃声响了,谁也没太注意这件事情。直到这节课过后,大家都去吃晚饭了,唯有姜晓棉把书桌翻了个遍。

“奇怪,我明明把它夹在这本书里的啊?”

姜晓棉半蹲在地上,往书桌里掏寻了半天,翻了好几本书也不见信封的影子,大脑里挖空了记忆也回忆不出什么细节来。

林深回过头来催她:“晓棉,你在找什么,等下吃完饭再回来找!不然又只剩锅底饭了!”

“喔,好吧!”姜晓棉应了林深一声,胡乱摊好课本后出了教室。

乱哄哄的食堂,挤得只看得见人头。

姜晓棉还吃着饭就收到了向冬漾的短信:“你看过信封里面的照片了吗?那天的事情一直不敢当面跟你说,怕你生气了就不理我。我瞒了你那么久,希望你不怪罪我。今晚八点,我在学校的那排木棉树下等你。”

姜晓棉寻思着短信又扒了几口饭,心想:“为什么那信封找不到了?我到底把它夹在哪里了?我总不可能回复他东西还没看就丢了吧!”

想到这样,她饭也没好好咽完,带着不甘回了教室。

趁着教室还没有人,姜晓棉把所有的书本拿出来,就连桌旁同学的课本也翻了一遍。忽然,信封像长了脚一样又莫名出现,从自己的笔记本里抖落了出来。

“原来是在这里!我倒看看向冬漾短信里指的是什么照片?”

姜晓棉欣然打开里面的东西来瞧,但是很快她的笑容渐渐消失,甚至令她惊讶错愕。

一张张展开那些照片,为什么全部都是向冬漾和叶窈的各种合照?

有些照片已经泛黄,卷边看得出岁月的痕迹,还有的照片背面还黏糊着,像是临时从哪里撕出来的。照片里两个人儿的脸庞从幼小到稚嫩,从小到大,他们都穿着同一所学校的校服。

再往后翻去,还有更亲密的合照以及双方父母的合照,各种游乐场或者是聚会的合照。

“原来,冬漾跟叶窈真的很早就认识了。”

“传说他们两个青梅竹马,是真的。”

“可是向冬漾好像也不是很喜欢她啊!”

“结合短信内容,难道他是要拿这些照片来跟我解释他们的关系吗?”

盯着这些照片,姜晓棉心底的失落感顿时一下子窜升。各种想法像繁殖的虫卵不停地衍生,然后变成一群细蚊在脑袋里嗡嗡吵闹,惹人厌恶。她没有心思好好坐在凳子上去想这些问题,直接坐在课桌脚,照片落了一地也不收拾。

入春的天气,夜色明显比以往来得迟些,橙红色的夕阳沉落下来,撒满了教室的窗台。姜晓棉抬眼看去时,眼前却朦胧了终年的白雾,模糊不清。又久久不散。

话说回来,哪里来的白雾呢?

只不过是姜晓棉觉得委屈,眼眶里蓄了两滴泪而已。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委屈,就是心里憋得慌。

姜晓棉起身走到廊沿,稀薄的夕阳就打落在她的脸庞上,不远处的鹧鸪啼鸣,在夕阳的颜色里激荡着回声。现在她在五楼呢,视线穿过一条路,就可以看到那排木棉树,向冬漾约她见面的那排木棉树。

她把目光凝聚到木棉树下,隐约看见有人爬木高梯的身影,爬上爬下,好像在拿着什么东西往树上挂去,远远凭衣着颜色来判断,那个人应该是向冬漾。

为什么说是判断,因为向冬漾的衣服总是穿得很潮流新颖,姜晓棉还没看熟他的衣服款式,才过了几天,就再也没见他穿过。

再加上夕阳把视野朦了一层颜色,那样更加有意无意地阻碍着姜晓棉视线的分辨。

不久后,她看到一个女生往木棉树的方向走去。那女生,姜晓棉懒得多看几眼,早估摸出来是叶窈。

因为女生辨别女生,只需要靠发型跟穿着就区分了大半。还有女生的第六感。

如此,姜晓棉更确信,站在木棉树下的那两个人是叶窈跟向冬漾。

看见他们讲了很久的话,直到整个学校都沉入暮夜里。渐渐地,他们周围开始聚集起人群,姜晓棉再也看不清他们两个。

她心想:“他们待了那么久,会聊些什么呢?”

楼梯里很快响起错乱的踏脚声,好像教学楼要倒塌的那种拥蜂而出。

“你们快去看,路边的那排木棉树下,向冬漾要跟叶窈表白了!”

“哇,赶紧的,真是大新闻!”

“不愧是校花校草,告个白都要那么轰动。”

……

隔墙消息风吹透。

姜晓棉心想,她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又或是听错了些什么?姜晓棉忍不住望向楼梯里走下去的人群,又见从人群里逆走上来的韩非然。他的表情很忧虑茫然。

“晓棉,晓棉…”

看韩非然的表情,姜晓棉就意识到了什么,她来不及理会韩非然,忙跟着人群往那排木棉树的方向跑去。

可能一路听来的小道消息会被传错,当姜晓棉走近到木棉树下,那是再怎么样也无法错认的两张脸庞,即使旁边路灯的光线很浅暗。

于是,那挂在木棉枝上的发光挂件就有着被人策划控制过的准时,姜晓棉一到,瞬间亮了起来。

垂吊下来的灯光五颜六色地闪烁,把那两张面庞照映得光辉生亮,姜晓棉还看见灯光的开关被叶窈紧握在手里。他们脚边还用木棉落花围成一个饱满的爱心,红彤到碍眼。

向冬漾的脸色冰冷冷,叶窈的脸色又笑眯眯。

下一秒,人群尖叫了。众望所归一样的尖叫。

“哇,他们吻了…”

顿时场面开始沸腾,但是姜晓棉觉得他们的热情让气温快速地冷却下来了。人群堆里一张张殷切的脸,只有姜晓棉的表情很恍惚,像被迷幻了。她觉得自己不适合存活在这片空气里,要转身离开时,被叶窈叫住。

“晓棉,听说你也爱慕过冬漾,现在,你恐怕要祝福我们了!”

周围那么多双眼睛变得锋利,跟着叶窈冷话里的刺头深深扎进姜晓棉的胸膛,最后的防备被扎得血肉模糊。姜晓棉说不清自己该生气还是该难过,就那样僵着五官死板,脸上的表情都凭空消失了。

“青梅竹马,本就是良配,恭喜你们。”

姜晓棉的声音低沉无力,她不屑看向冬漾是怎么样的表情,她也不想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她跑开了现场,就像地球要爆炸了那样死命地逃离。

那排木棉树的路,跟着刚降临的黑夜变得漫长。有朵木棉落花急促旋转落下,刚好重重地砸在姜晓棉的头顶,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计较,跟一朵无辜的木棉较什么劲呢?

“向冬漾,难道这就是你说要给我的惊喜吗?咦?好像真的是这样,我的惊,你的喜。”姜晓棉不知道该去问谁,只低语重复。她的手忽然被谁有力地抓住了。

宽厚的手掌,男人的手。

那一秒,不知道是谁的手,反正不是向冬漾的手。

“看看他们你情我浓的样子,向冬漾这样耍弄你,你伤心值吗…”韩非然话语里带着责备。前半句愤怒批评,渐渐叹气无奈,像是责备的气焰盛到一半后深深被掐断。

耍弄?姜晓棉心想,这些日子的相处真实到一点都不像梦境,难道向冬漾真的是在耍弄她吗?可是又想不出什么来解释刚才看到的样子。

姜晓棉脚底下好像踩着棉花一样软弱无力地走去,距离断开了韩非然牵她的手,说:“非然,你回去吧,我走了。”

韩非然很听话再没有追上来,但是姜晓棉觉得韩非然一定气到爆表了,因为她听到他在后面踢滚着什么铝金制品,好像是人家随手扔在路边的易拉罐,然后传来很爆响的声音。

姜晓棉推开宿舍门,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一个人。本来应该是习惯性地刷牙洗浴,她把这些步骤都跳过了,连灯也没有开,就借着走廊外的光线躺上床闭了眼。

林深,壶壶,张清如三个人跟在后面进了宿舍。看到姜晓棉不开灯,她们就站在原地六只眼睛黑黢黢地相对,开灯也不是,不开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