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镇卫生所

林爷爷带着林灵提着袋子走进卫生所的大门，门口人来人往，走进是一个厅，一进去感觉热气蒸腾，比外面大太阳下还热，里面也有不少人或站或坐，脸色都不是很好，不少人愁眉苦脸的。

直对着大门有一排高高的水泥柜台，上面是铁栅栏，隐隐约约看到有三人坐在后面，好多人围在铁栅栏柜台外面嚷嚷着什么。

林爷爷紧紧拉住林灵的小手七拐八拐穿过人群，走到一条长通道，林灵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酒，但是更刺鼻。

通道里也有一些人，两边是开着门的一个个房间，房间内也有很多人。

林爷爷拉着林灵来到第三个房间，进入房间里面有一片白色的墙壁微微发黄，墙上有的地方还有大片污渍，屋顶有台吊扇在呼呼的用力转着。靠右边的墙边横着一张桌子，几个人围在桌边。

走近人群，林灵透过人群缝隙看到有一位年纪不轻的男人穿着白大褂坐在白色旧桌子后面，估计是大夫。

林爷爷看到围着的人不少，怕拉着林灵挤进去伤着她的手，让林灵在旁边等他，千万不要乱跑，林灵满头黑线的答应了。

林灵只好站在一边望着林爷爷费力挤进人群，不一会儿，听到大夫大声说“别拥在这儿，看病的过来排队，家属到外面去！”

有两个人出了房间，更多的稍微从桌子边走开了一点，“小玲，过来！”林爷爷喊道。

林灵走到桌前，“麻烦让一下哈，不好意思啊！小伢子来复查的，早就和医生说好的。”林爷爷和站在医生面前的人说道。

林灵终于来到被称为医生的男人面前，医生从林灵脖子上取下吊着的纱布，让她把右手举起来两下，左右晃两下，然后看了下夹板。

林灵有些不自在的配合着，觉得被厚厚夹板包着的右手都是汗臭味，虽然每天家婆都有帮忙擦洗手臂周围，可是这个大热天的真心难受，真想把它拆了好好洗一洗。

医生捏了捏林灵的右手，又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臂问她疼不疼，然后对林爷爷说：“恢复的还不错啊，小伢子骨头长得快，继续绑着。”

“大夫，能不能把这个板拆了？”林灵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了。

医生愣了一下，看了看林灵，拿着只笔在一张纸上边写边对着林爷爷说“一个月后你们自己拆了就行了，现在不要搞。小伢子不听话要看紧了，免得骨头长歪了！”

“好的好的，谢谢刘医生啊。”林爷爷弯着腰道谢。

“你拿着这张单子去把钱交了，你是复查的，我就不算你挂号费了。交了钱记得拿药到我这儿来。”姓刘的医生递了张纸给林爷爷。

林爷爷谢着接过单子，拉着林灵朝门外走去，走廊人来人玩的很多，艰难的走了几步，林爷爷看到厅里那几个柜台前都是人，想了想又把林灵拉回刚出来的那个房间。

“小玲啊，你是大孩子了啊，爹爹去交钱拿药，你乖乖的在刘医生这儿待着啊，不要乱跑！”又拜托刘医生看顾下她，“小玲，不是还有糖吗，你乖乖吃着糖，爹爹一会儿就来了，回去给你买冰棒吃。”林爷爷走之前再嘱咐了一句。

林灵看到屋子角落有张小椅子，坐在那儿松了口气，鼻尖满是各种味道，又觉得浑身汗腻腻的粘，很不舒服。

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一颗糖，糖感觉好像融化了，变得软软的，隔着糖纸能闻到一点奶香味，林灵回忆着上次表哥吃糖的样子，想撕开糖纸，发现自己一只手好像操作不了！

林灵看着手中红色的糖纸发愣时，“小妹妹，我帮你啊。”

林灵抬起头看到面前多了一个小男孩，身穿奇怪的深蓝色的短裤挂在肩膀上，裤子延伸到胸前，有个兜，上面画着一只有点像大耳朵老鼠的头，可是老鼠有那么可爱吗？短头发，脑袋后面留着一小簇头发被整齐的编成小辫子，像个老鼠尾巴，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配上白白净净的脸蛋，个子大约和林灵同高，凭什么叫我小妹妹！

男孩看着林灵手中的糖，咽了咽口水“我帮你撕开，你要分我一半。”

林灵无语的看着小男孩，还分你一半！不对，我干嘛要分你！不对，我咋和个孩子计较一颗糖！

林灵把手中的那颗糖直接给了他，小男孩接过糖，笨拙的撕开糖纸，一股浓浓的奶香味扑面而来，林灵没想到味道这么香，白色的糖黏在糖纸上，很难完全撕开。

小男孩蹙起眉头，将糖纸撕到一半递给林灵“我让你你先咬一半！只能一半！不能多了！”

林灵皱起眉头，不明白自己听到了什么？？？小男孩将糖递到她的嘴边，林灵闻着奶香味不自觉的张开嘴一口全咬了下去……

很甜很香很黏，这是前一刻林灵的感受，还没来得及多感受一下奶糖的美味，就听到“哇”的一声哭！对面的小男孩哭了……

“呜呜，你说话不算数！说好一人一半的！”漂亮的大眼睛满是泪水望着林灵，林灵慌了，忙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所有的糖塞到他的手中。

爱哭的男孩看到手中的各色包装的奶糖瞬间就忘记了哭，飞快的左右扫了一眼，迅速又笨拙的剥开一颗放进自己的嘴里，香甜的味道让他不自觉笑眯了眼，像只偷吃的小猫咪。

“一，二，三，四，还有四颗都给我吗？不要我再分你两颗？”小猫咪用两只手捧着，数着手中的糖，数完赶紧看看四周合住双手。

林灵生怕他又哭了，赶紧点头说“都给你了！”，小猫咪飞快的将糖果装进短裤的前面的大口袋里。

“你送我最喜欢的糖，我们是好朋友了。我叫郑破军，你叫什么名字？”小猫咪挺了挺胸膛昂首说道。

林灵不禁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原来你就是军军啊？我听过你的名字哦。”

小猫咪瞪大了眼睛“你认识我？”“卫生所门口卖冰糖葫芦的大叔说有个叫军军的小男孩可喜欢他做的冰糖葫芦了，说他的冰糖葫芦是最好吃的。”林灵说道。

“冰糖葫芦！在门口有！太好了！”郑破军开心的跑走了，林灵都来不及再说什么。

林灵无聊的呆着，刚吃完奶糖觉得口好渴，爹爹怎么还不回来？

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林爷爷跑进房间，林爷爷看到林灵乖乖的坐在小椅子上长吁了口气，“小玲今天很乖啊，刚听到有人在找小伢子，好像小伢子不见了。”

有小孩不见了，林灵心里犯起嘀咕，不会是刚才的小猫咪吧？“爹爹，人家找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多大？穿什么衣服？”

“怎么了？好像是个小男孩，刚大厅里有个妇女到处在问人，小玲你见过？”林爷爷问道。

“爹爹，快带我去找她，我可能见过。”林灵忙从椅子上跳起来往外跑去。

林爷爷赶紧跟上去，上前拉住林灵的左手，“慢点，当心撞到人！不要一个人跑，现在拍花子的可多了！”

“拍花子!”林灵心里一咯噔，那个叫破军的小男孩不会被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