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返家

林灵和林爷爷两人只能顶着炎炎烈日走出卫生所大门，一路尽量在有遮阳的地方走。

走了一段路，看到一个卖包子馒头的店铺，又累又饿的两人在包子铺里唯一的一张小桌子前坐好，林爷爷要了两个肉包子给林灵，自己要了一个菜包子，两个馒头，就这店家提供的免费的茶水解决午饭。

林灵一口气喝了两杯水，包子馒头大约有林爷爷的拳头大，肉包子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油，有点咸，虽然好久没吃肉了，可林灵吃了一个肉包子就吃不下了，坚持要林爷爷吃了另一个肉包子。

林灵想起在家的家婆，家婆肯定好久没吃过包子馒头了，平时家里都是米饭粥，这边老百姓家里似乎不吃面食，想吃的只偶尔去镇上买点尝个鲜。

林灵想带点包子回去给家婆吃，苦于口袋没钱，又不好意思和林爷爷开口，突然有点觉得手中有钱挺重要。

两人吃完包子，看太阳此刻正烈，问了包子铺的老板此时快两点了，就在包子铺歇会儿脚。

歇了会后林爷爷谢过店家，接着去往一家店铺买了点东西，再和林灵前往园子姨家的幸福商店取了寄放的车，临走前，林爷爷让园子姨再称了半斤水果糖带着，林灵此时才发现林爷爷先前买的带去医院的东西不见了。

告别了园子姨，林灵重新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抓着后座的杆子，踏上了归途。

一路骑行，林爷爷尽量找有树荫的地方走，两人身上的汗一直没干过。

林灵坐在后座看着林爷爷奋力的蹬着脚踏板，汗水打湿了头发，顺着黝黑的脸庞不停的往下流，在布满尘土的脸上冲出一条条沟壑，林灵抓着后座的左手不自觉的动了动，想替林爷爷擦一下，却是终究没有动。这是我的爷爷？！

夕阳西斜时，两人一车终于到了“羊庄”路口，下了柏油路，进入乡间小路，两边都是茂密的松树林，感觉凉快了一点。

夕阳透过高低不一的松树，时而照射在林爷爷脸上，时而照射到林灵的眼睛，林灵感觉眼前的光似乎是五颜六色的，林灵尝试着松开紧抓的左手，将手伸向斜照着的光，似乎不是那么的热！

此刻林灵包的紧紧的右手臂那只紧闭双眼的小白虎似乎动了动，似乎要从炎热的睡眠中醒来。

一路穿过升起炊烟的村庄，穿过弯弯曲曲的小路，骑过一路的坟墓，在一阵颠簸的下坡后终于看到二层的楼房外墙上的绿色、蓝色和白色的玻璃在夕阳的照射下反射着耀眼的光，到家了！

几只鸡正在门口的地上悠闲的啄着，看到人来也不走开，一只老母鸡还冲着林爷爷“咕咕”的叫了几声，林爷爷同样将车侧停在墙壁边，先费力的下了车，把林灵抱了下来，将挂在车头前的水果糖袋子给了林灵。

走上两级台阶，林爷爷开了厨房门，将车停在厨房里。厨房是高高的黑瓦房，也是砖砌的，和白墙楼房有一面墙连在一起，厨房门口是楼房后门的过道。

厨房有家婆家的大厅那么大，进门首先看到的是几步后的一个灶台，灶台靠着一扇窗户，此刻夕阳正透过窗户的玻璃照射在灶台的木锅盖上。

灶台上贴满白色带花纹的瓷砖，显得很是干净漂亮，连着灶台的是长长的的砌好的操作台，也是贴的白瓷砖，台上放着两个塑料壳的热水瓶，操作台下是一口大水缸。

林爷爷从热水瓶中倒了一大杯的热水，放在锅台上，从门口拐角处的三脚洗脸架中间一手取下印着青色花纹的瓷脸盆，一手取下挂在架子上面的毛巾放在边边有点脱瓷了的脸盆中，从大水缸中用葫芦瓢舀出来几瓢水放进脸盆中，放在小椅子上，让林灵先洗把脸。

林灵放下装糖的袋子，熟练地用左手拿起毛巾，擦了擦脸，感觉整个人身上的温度都降了下来，清爽多了，林爷爷帮忙拧了下毛巾，林灵细细的擦了下有点火辣辣的脸蛋和脖子，短短的头发贴在头皮上好痒，想找面镜子看看。

林爷爷拿过毛巾随便给自己擦了两把汗，将水泼在厨房门口，又打了点水洗了下毛巾晾起来。

林灵观察着这个很宽敞的厨房，操作台很长，一直延伸到左手边的墙边，墙边放着一些东西，靠着一张长木桌，上面放着案板和刀，旁边就是三脚洗脸架，找了半天没发现镜子，只好作罢。

林爷爷拿了个小杯子倒了点放凉点的水让林灵慢慢喝，自己拉过一张凳子坐着，顾不得还烫嘴的热水滋溜的喝起来。

爷俩休息了一会儿，林爷爷看了下天，太阳已经下山了，但是还很亮堂，让林灵自己乖乖吃糖，就去忙活家里的鸡鸭和猪了。

等到林灵和林爷爷到了家婆那里，天已经完全黑了，林灵吃了一颗水果糖，很甜，带着桔子的味道，林灵含在嘴里很久，偶尔喝点水静静的体味着，这种感觉很奇怪。

一走近家婆家里，就听到表哥表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我要吃鸡腿！”二表哥大声的宣布，“奶奶，我也要鸡腿！”这是小表妹附和的声音。

林爷爷牵着林灵跨过家婆家堂屋的门槛，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烧鸡的味道，林灵甩开林爷爷的手，奔向厨房，“家婆，家婆，我回来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家婆家堂屋的白炽灯亮了起来，驱散了黑暗，围着灯的都是些小飞虫，不时有蚊子嗡嗡的叮咬着林灵和表哥表姐们。

二舅妈在对面呼唤着表姐表妹回去吃饭，小表妹念念不忘她的鸡腿，飞快的跑回家端着碗又跑回家婆这里。

隔壁三舅家也亮起了灯火，家婆家终于要开饭了。家婆从厨房把放在大锅边缘的先炒好的菜端了出来，一大盘切的很大块的炒黄瓜，一小盆金黄的蒸蛋羹，上面撒着点绿绿的葱花，一大碗烧的有些黑的冬瓜。

然后家婆从锅里盛起焖了好久的烧鸡到大碗里，家婆先用铲子铲起一小块鸡肉递给林灵，让林灵帮忙试试味道，林灵用左手小心的拈起金黄色的鸡肉，浓郁的香味让林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当心烫嘴啊！”家婆的提醒晚了一步，林灵“嘶”的一声，好烫，吐了吐舌头，小心的吹了下鸡块，放了一点点进嘴里。鸡肉的鲜香带着一点弹牙，满满的原汁原味。

“我要吃，我要吃！”表哥冲到家婆面前直接将手伸向放在锅台的碗里，家婆轻轻拍掉他的小脏手，把放鸡肉的碗端高。

现年八岁的表哥立刻躺倒在地上打起了滚，边滚边哭嚎起来“我要吃鸡腿，我要吃鸡腿，老不死的，给我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