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我开始收束思维，开始尝试下一次伐天之战，这一次要将所有情况涵盖在内，去尝试零到一的转变。”

“那首先，最大的变数，便是原始天尊，也就是首领所说的替代，必须要先找到他。”

“因此伐天的计划被搁置了，因为我一直都没有找到这个人，直到近百年前，我才找到了那最为接近原始天尊之人。”

“那个拥有着天道之眼，那个拥有着与原始天尊能力相近的存在，我思考了两种可能，第一是杀死他，这样，最大的变数便消除了。”

“可算计到天门之时，我却察觉到了直接杀死他的弊端，如果除掉了他，我们或许，就再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开启天门了。”

“首领，这是你教我的，将一切情况算计在内，不惜代价的将零变成一。”

“直到最后，我还是没能想出万全之法，说到底，还是要依靠你的手段，来完成你的尝试。”

“永恒之血的作用，地狱道，原来是这样，当我想明白这一切之时，已经是在天平大会期间了。”

“很简单的道理不是嘛，既然不得不依靠您的力量，那就让您再一次站在我们这边。”

“可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试一下另外一种可能。”

“这种可能，便是将您放逐到混沌，引导您打破九洲壁垒，再起风灾，逼迫天道现身。”

“这绝对是一次疯狂的尝试，但事实证明了，您打破九洲界壁的可能性仍旧是零。”

“太一也是您的手笔吧，起初我还不能确定，但您能找到这里，不也恰恰说明了我们之中的某个人向你汇报了这里的坐标。”

“所以我演了这出寻找仙岛的戏，就是为了确定太一的身份，皇逆没有夺舍成功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而您的出现，也恰恰证实了这一点。”

陈玄青一对淡蓝色的双眼一闪，“你成长了啊，九疑。”

九疑闻言低头轻笑一声，“古人云吃一堑长一智，更何况您给我上了那终身难忘的一课，我又怎能辜负您的教诲？”

一次尝试。

一次从零到一的尝试。

原来我做过这种实验嘛，这陌生的记忆。

当永恒之血坠入陈玄青瞳孔之时，他忽然得到了一段陌生的记忆，那是封印在那段永恒之血中的记忆。

这是他留给他自己的。

陈玄青低下头来，好沉重的记忆，这次尝试，绝不仅仅只是出于个人兴趣的实验。

这场尝试的背后，决对隐藏着某种更为沉重的东西。

但陈玄青却一无所知，他得到的记忆，仅仅只是一段简单的概念，与和九疑相遇的全部经过。

九疑所说的经过全都是真的，这层层阴谋，都是由他一手策划而来的。

风灾因他而起，飞升的骗局也是由他编造成的，就连这天魔组织，也是因他而成立的。

为的，就是在那无可动摇的零上寻求那一丝的无限可能。

可，为什么呢，他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尝试？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接触永恒之血后陈玄青并没有变得像以往那样暴躁残忍，反而格外冷静，这感觉与接触寻常血液截然不同。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那是一种不惜一切代价，哪怕逆转光阴，哪怕改变过去与未来，哪怕有可能毁掉这个世界，也一定，也必须要去完成的感觉。

一切的尝试，都是为了这一刻，为了证实某种东西，那个结果极为重要。

“九疑啊，你这一次难道能保证，我不会背叛你们嘛？”

九疑闻言双眼一眯，“真遗憾，我不能保证，因为至今为止，零到一的过程，我们还从未成功过。”

“但就如您所说，这一次失败了又如何，我们还有机会，3.0，4.0，哪怕尝试上百次，上千次，上万次，只要有一次成功，便是我们的胜利。”

“因为只要成功一次，那便证实了，零是有可能被扭转为一的，既然如此，就必然有创造更大可能的希望。”

零和一。

这个概念其实极为简单，如果把这个数字按照百分比分化，0%的概率就是必然不会发生，必然无法改变。

而1%的概念，却代表了有可能会发生，和有可能改变，这二者之间存在着质的差别。

一者是绝望，二者是希望。

陈玄青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做这种无意义的尝试，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永恒之血的影响，但他一定要得到这一次尝试的结果。

一定要。

这件事似乎很重要。

至于具体哪里重要，陈玄青也说不清楚。

但在得知到这一概念后，他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去复活那个女人。

以这件事情为例，复活那个女人的可能性是零，因为她根本就不存在，也根本就没有死去，所以不存在复活一说。

这便是绝对的零。

可若是将那个零变成一呢？

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就会有那么一丝可能，去复活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

看着满头灰发的陈玄青，九疑渐渐放下了双手，“这一次我能赌赢吗，首领？”

陈玄青闻言抬起头来，“天道之眼，起死回生，三个钢印，地狱道身，永恒之血，全都是为了这一刻而准备的嘛。”

“为什么我自己会算计我自己，我可真是个卑鄙小人，这一次你赌赢了，说来可笑，因为我把我自己也算计在内。”

九疑闻言抿嘴一笑，“许多看似毫不相干的点连在一起，却能构造出一幅超脱世俗的绝世画作，真奇妙，不是嘛？”

是啊，真奇妙。

只见陈玄青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天穹，这一刻，他淡蓝色的左眼竟忽然涌现出了层层光圈。

这感觉，就像是一滴清水坠入了湖面，渐起层层波澜。

轰隆！！

随着一声巨响传来，就见陈玄青的左眼忽然射出了一道光柱，竟直接刺向天穹，扭转大气，搅动乾坤！

仿佛有某种古老之物在此刻渐渐开启！

九疑见此瞪大双眼，“来了，天门，诸位同胞，虽然很抱歉欺骗了你们，但是，可以请你们助我完成这最后的尝试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