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圣诞老人只在冬天出现。为了一个礼物，扼过一整个冬天，真的值得吗？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看似免费的礼物往往要付出更昂贵的代价。

我越是长大越是明白这一点。然而，总有人会被贪欲蒙蔽双眼或者心怀饶幸，觉得自己是一个例外。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幸运儿？这样想的人往往都成了魔鬼的盘中餐。

“所以，你们是把渴望长寿的人类，或者说是血仆都变成了吸血鬼吗？”

我很好奇这一点。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又该怎么维持血仆家族本身呢？这得生多少孩子呀？

再者说，都是一家人，都渴望长寿。没有被转变成吸血鬼的血仆真的不会嫉妒那些转变成吸血鬼的家人吗？

我爸有一个朋友，为了父母每个月一千多的养老金都能和双胞胎兄弟打起来。

“不，当然不是。这是不可能的。亲爱的杰西卡，如果真这么简单，那么我们又怎么会被教廷的那群疯子逼迫到今天这个地步？

吸血鬼的数量之所以如此少，并不是因为我们不想多繁衍一些后代，而是因为完整的初拥仪式对被转化的人类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力都要求极高。

一般渴望长寿的人类身体往往不是很好。人类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身体健康的年轻人天天向往死亡，身体孱弱的老年人却疯狂追求新生。

人类什么都想得到，除了自己习惯拥有的东西以外。人类的贪欲真的很奇怪。哪怕自己吃着山珍海味，也还是会觊觎别人的粗茶淡饭，甚至因此茶饭不思。”

呃，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马利欧·巴塔利自己之前也是人类吧？这才刚刚变成吸血鬼多久，就开始不了解人类了？

不行，我必须问一嘴这个。我就是看不惯他这副嘴脸。

看看他一脸不屑的样子，多像我们班里自诩饱读诗书的班花呀！还小卖部的东西不卫生，都是地沟油做的，吃了人会进医院，会变臭。

我呸，上个月还跟我抢小卖部的最后一包辣条呢。看一本《医学小常识》这就开始装了？

偏偏因为她长得漂亮，班里头天天拽她小辫子的那帮小男生都帮她说话。这把我气得呀！

我以为我已经忘记这件事了。看着马利欧·巴塔利这神似的姿态，我又想起来了。

“不好意思，我曾经听闻您之前也是人类来着，为什么您会不懂人类呢？您难道还不了解曾经的自己吗？”

马利欧·巴塔利听了我这话，一点都不尴尬，反而哈哈大笑：“哈哈哈，亲爱的杰西卡，我刚刚说过吸血鬼是人类通过初拥仪式转化的。所有的吸血鬼都曾经是人类。哪怕是吸血鬼的始祖该隐也是人类始祖亚当和夏娃的孩子。

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了解人类。如果我们真的了解人类，那么我们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呢？”

“可是……”我都给他整蒙了。虽然我还没有被他说服，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马利欧·巴塔利也看出了我的为难之处。他以近乎是对待罗莎琳德的那种奇怪的长辈态度向我解释说：“关于这一点，我有的时候真的很疑惑。虽然我自己也是从前也是人类，但是这不代表我了解人类。哪怕是人类自己，也没有几个人敢说自己了解人类。

通常敢说自己了解人类，已经看透了人类社会的本质的都是未成年的人类。那些垂垂老矣，饱经风霜的人类反而不敢这么说。

人类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生物。亲爱的杰西卡，我承认自己不了解当初的自己。事实上，没有哪个人或者哪个生物敢说自己完全了解曾经的自己。这是一个永恒的难题。

亲爱的杰西卡，你又是否真的了解曾经的自己，明白自己的所有的想法呢？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真的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想法吗？”

马利欧·巴塔利说到后面，一直盯着我看。我望着他眼眸深处的那一汪碧水，突然有点慌了。

我感觉自己的心完全被他问乱了。我的脑海被他的问话占满了。

我又是否真的了解曾经的自己，明白自己的所有的想法呢？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真的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想法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也从来不认为自己需要想这些。

被马利欧·巴塔利这么一问，我突然陷入了高深的哲学漩涡中。

马利欧·巴塔利见我这样，也不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偶尔品一点葡萄酒。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停下了。

我以为是到地方了，下意识地就要下车。结果，我的手还没有摸到车门边呢，马车夫就窜进来了。

“呃，你这是？”这一个个的还真是不客气呀！说好的优雅高贵的吸血鬼呢？

虽然你是一个小帅哥没有错，但是这也改变不了你是马车夫这件事情呀！能不能记住一点自己的职责？有点责任心行不行？

当时，我就来气了。我正因为马利欧·巴塔利问的哲学问题闹着心呢，他这直接撞枪口上了。

这会儿，我也不管他帅不帅了，开口就想教育教育他。

可是，还没有等我开口教育他，他倒是抢先一步开口了：“万分抱歉，请您原谅我的无理。教廷的那群疯子又追过来了。还请您帮帮我。”

啥？我还没有从深奥的哲学问题中醒过味来呢，根本没有听懂他再说什么。

马车夫帅哥见我没有反应，又把救助的目光投到了马利欧·巴塔利身上。

马利欧·巴塔利的反应十分迅速。小帅哥刚刚把救助的目光递过去，马利欧·巴塔利就对我开口了：“亲爱的杰西卡，真是抱歉。我没有想到教廷的那群疯子会追过来。我还以为我们已经完全摆脱了教廷的那群疯子。

我很抱歉。我记得你似乎和爱丽莎很熟。如果可以，你是否可以代爱丽莎问候一下那群疯子，让她们离开？”

喵喵喵？我为什么要代替爱丽莎去问候她们？

“噢，亲爱的杰西卡，还请帮帮我。”马利欧·巴塔利说着就想握住我的手，我吓得直接躲到了珂丝·帕拉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