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以后，我又等了一会儿。确定这个时候张教授应该起床了，我才到对面按响了门铃。

按的时候，我还有点忐忑，怕张教授还没有起来。营里面是有晨练的，我已经习惯了早起。我今天甚至比往常起的更早。原因竟然是不习惯软床。

我半夜醒了以后越翻越不得劲儿，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早早地起来了，一边起床一边嫌弃自己没有福气。难得换一个好的环境，我竟然还失眠了。

我进屋时，张教授正在餐桌前看报。桌上的食物已经被食用过了。

“没想到您这么早就起了。”我是真的有一些惊讶。

我是八点整按下的门铃。看张教授这个样子，他至少七点钟就起了。

原因是，他不仅穿戴整齐，就连头发也明显是精心打理过的。他手上报纸也快看完了。

报纸上印着议员和竞争对手的脸，我知道那一定是一篇讨论竞选的文章。刚才在房间里面等待的时候，我一直在拿手机刷新闻。

不过，张教授并没有打算跟我聊今天的新闻。他又接着讲起了道德会：“道德会一开始的成员都是对盎格鲁国有好感，甚至隐隐有些崇拜的人。这些自私的人妄图通过践踏别人来提高自己。殊不知自己也是被践踏的角色。

随着公益事业的展开，很多受到道德会帮助的人自愿加入道德会当义工。

虽然道德会的本意不是做公益，但是不可否认它确是帮助了不少人。

道德会甚至一度得到了官府的支持，尤其是在顾常念加入以后。

虽然官府从严处理了顾常念，但是这并不代表官府不信任她。流云国自古以来的习惯就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正因为是自己人才更要严惩。只有这样才不会落人口实。

所有人都希望顾常念可以浴火重生。她在明面上也表现得很好，甚至将公司的名字改成了悦行。

悦行是佛经中的故事，意为改变自己过去颠倒的行为。”

张教授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改公司名字的行为并不意味着改过自新，而是抛弃了原来那个热血的自己。”我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顾常念怎么说也是有一双儿女的人了，怎么还幼稚的跟小学生一样？我以前犯了错误不得不认的时候就喜欢扣字眼，写双关。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马上就是初中生了，已经长大了。我的目标是尽量不犯错误，就是犯了错误也尽量别让老师和父母抓到把炳。

“就是这样。因为顾常念的加入，很多欣赏她的人都加入了道德会。

道德会有两套运作系统。从表面上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益组织。很多道德会的核心成员都被蒙在鼓里。哪怕这些人无意中已经帮忙做了不好的事情。

这也是道德会可以长期存在的原因。道德会绝大部分会员真的是在认认真真的做公益。

一旦有人想要调查道德会首先要面对的就是这些为了公益事业付出了诸多时间和金钱的人的怒火。

因为问心无愧，所以这些人的怒火格外猛烈。顾常念也很擅长利用这一点。”

张教授说着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您昨天说道德会曾经经历过两次领导层的变动。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问题很重要。

张教授擦了擦眼镜，继续说道：“我刚刚也说了，道德会一开始是由对盎格鲁国有好感，甚至隐隐有些崇拜的人建立的。这些自私的家伙跟后面加入的真心做公益的人显然没有办法和谐共处。

水净思一直是一个聪明人。这个聪明人为了道德会能够更好的发展，抛弃了一批跟自己臭味相投的人，大胆地吸纳了一些硬骨头进入领导层。

当然，他在这样做的时候还对整个道德会进行了整改。道德会的两套运行系统就是在那个时候设立的。”

“这些真心做公益的人是否会对我们有所帮助呢？”我有些兴奋地问。

“帮助是肯定有的。这些人既是阻止我们调查道德会的阻碍，也可以是我们监督道德会的利器。

问题是水净思甚至是太聪明了。他总是可以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凡是真心做公益的人根本接触不到道德会的暗系统，除非是像顾常念这样阳奉阴违的人。”

“是人总会露出马脚的。更何况道德会做的这些事情光靠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呢？”我不以为然。

“不是没有暗系统的内部人员向我们反应过。有一些道德会的前领导恨不得水净思死，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给我们听了。我们也确实拿到了一些重要的证据，但是不能用。至少，不能用。”张教授推了推眼镜说。

“为什么？”我下意识地问出了口。很快，我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如果议员当上了总统，我们能用吗？”

“那个时候就可以了。”张教授露出了笑容。

“您觉得道德会跟议员的竞争对手的关系怎么样？”我问。

“关系谈不上好，但是道德会赞助了很多钱给他。”张教授说着又擦了擦眼镜。

额，我觉得这个比关系好更糟糕。流云国的选举制度有点像现实世界中的西方国家。总统的竞选在很大程度上是金钱游戏。

这不是说总统贪钱而是竞选本身就很花钱。请水军，制造舆论都先不说了。全国巡回演讲和上节目是最基本的活动。油钱和食宿费总是要的。

竞选人肯定不可能是一个人去的。十八线明星身边还仨助理呢！更何况是有可能当总统的人？那身边肯定得是前呼后拥的。像张教授这样的智囊肯定也不便宜。

这些竞选的钱一般都是由选民出的。就像粉丝花钱支持明星一样，选民们也会花钱支持自己选的议员。

粉丝里面一般都有粉头，跟散粉比起来，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土豪粉。选民中的大型公司或者组织的负责人就是这样的土豪粉。

就像有些偶像会跟土豪粉私下联络一样。这些大公司的老板选民也是要求有所回报的。

总统可以不任人唯亲，但是必须回应选民，兑现参选时的承诺。要不然，自己谋求连任总统的时候就没有人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