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想，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原来的我未必会讨厌现在的我，或许，你并没有犯错。”阮沅曦本不相信她所说的一切，可这个世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太过熟悉。

哪怕是她从未到过的地方，哪怕是她从未见过的人，甚至是一些场景，这样的画面都让她太过熟悉，熟悉的让她自觉是曾经发生过一般。

是以，她无法去否定温魅所说的话。

温魅低下头，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她低声喃喃：“错了便是错了，哪有什么或许。”

末了，她又打起精神来，她苦恼的挠挠头：“昨天我好像看见叶润声他们在和一个小妖打架，还引起了不小的注意。”

“但我心情不大好，看了眼就走了。”温魅眨眨眼，松开阮沅曦，拉了拉散乱的衣袍，遮住险些露出来的伤口：“或许他们已经被抓到牢里去了。”

阮沅曦想起走之前玉风长老的嘱托，若非她欠了玉风长老一个人人情，她又怎么会带着这么些人来妖界。

“上街看看吧。”阮沅曦转过身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衫裙，盯着温魅看了一瞬：“你肾虚？”

温魅套衣服的动作一顿，半响没有反应过来，她揉了揉脸：“你在说什么？什么肾虚？”

“没什么。”阮沅曦的目光在她苍白的脸色上略做停顿，随即移了开来，她走到屏风后面，慢条斯理的换起衣服，一面在心里思索着温魅说的话。

若温魅说的是真的，那她在二十一世纪生存的那些年又是什么呢？可若温魅说的是假的，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温魅正琢磨着阮沅曦突然冒出来的话，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是个什么意思，她恢复了原貌，揉了揉脸。难道这和她的气色有关系？

待她们来到街上时，巡游已经开始了，妖们都汇聚在街道两侧，翘首以盼着圣女的到来。

阮沅曦和温魅所在的客栈内空无一人，她们走出客栈，客栈门口的小道站的满满的，今日的人比昨日还要多上不少。

温魅懒得便回之前的那个模样，便套了个面具在脸上，她随手抓了一只小妖：“昨日城里可有什么异动？”

那小妖被她吓得一抖，在看见她穿着的斗篷和面具之时，眼神更加狐疑起来，他悄悄的上下打量温魅，一面极力维持镇定：“昨日并未发生什么奇特之事啊，你是新来的吧？”

“别误会。”他看见温魅看向他的目光，浑身一抖，连忙道：“只是一般像你这样打扮的，都是刚从人界历练回来，或者说流浪在外的妖族回归妖界，只是还未找到自己的本族，或者不被接纳。”

温魅松开他，懒洋洋的靠在柱子上，眯起眼：“你很懂嘛。”

那妖拍拍胸脯，眼神颇贼，他讨好的凑向温魅，想给她捏捏肩，却被温魅一把挥开来，他也不恼，就那般站在原地，脸上带着和善的笑：“这位妖爷，不管您想要打探什么消息，我都知道，只是需要一点点…好处。”

温魅看着他努力藏在布帽下的耳朵，嘴角轻勾，是一只小老鼠啊。

鼠族不论是在妖界还是在人界都是不讨喜的物种，人族和妖族难得的统一点便是对于四害的厌恶，他们都相信老鼠会带来厄运和灾难，是以在妖界，鼠族不论天赋如何，能力如何，都向来是处于妖界食物链的最底层，它们的传承一直收到打压，所以并没有自己族内特传的功法，而它们的实力又偏弱。

就是因为这些原因，让本就处于最低端的它们在妖族内的生存愈发难。

可就算是这般被欺负，它们也并未灭绝，它们的繁殖能力极强，妖族见无法彻底的抹掉这一种群，索性便令它们为奴隶。

做最低贱的活，拿最微薄的钱财。

“哦？”温魅并未直接答应它，反而是移开了目光，看向前方热闹的集市，显得兴致缺缺。

鼠妖以为温魅是发现了他的身份，所以才拒绝了他，他咬咬牙，低声道：“就算我是鼠族，可论情报获取，还没有人能够超过我们一族。”

“这么自信？”温魅看都未看他，依旧是懒洋洋的模样，她寻找着阮沅曦的身影。

“你若不相信，可以试试。”鼠妖心中有气，可想起家中嗷嗷待哺的孩子，和鼠族在妖界的地位，他又好言好语的道：“再说了，若是我骗了你，你大可去我性命，左右我不过是一个鼠妖，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他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又十分卑微，让温魅侧头看了他一眼。

他以为有戏，又想继续说些什么去劝温魅。

温魅在某个摊位处找到了阮沅曦的身影，他站直身子，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们一族的能力。”

“你想改变你们一族在妖界的地位吗？”温魅靠近他，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里带着诱哄，让人不自主的想要答应。

鼠妖神情略微恍惚，他的修为本就不高，自然无法抵抗温魅的魅惑之力，他下意识回答：“自然是想的，我做梦都想着有一天鼠族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妖界，不再受人欺辱。”

“那便同妾身定下契约，忠于妾身，妾身便会帮你实现心愿。”温魅娇笑一声，媚眼如丝。

待鼠妖答应之后，自他的脚下升起了一个微弱的星盘，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眼角便浮现出一个倒三角，他恢复神智，想起自己做了些什么。

他看向温魅的目光带着恐惧，他连着向后退了几步，后背抵在墙上，退无可退，他开始求饶：“求求您，放了我，我还有妻儿在家等着我，若是没了我，她们便无法活下去了。”

“去找昨日的情报。”温魅取出一粒丹药丢给他，说完便转身离去。

鼠妖看着手中的丹药发愣，如果他没有认错的话，这是一颗高阶的洗髓丹，温魅的话在他脑中盘旋，他吞下丹药，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能够这般大方的将这种珍贵的洗髓丹给他的大人，说不定真的能够帮助他们摆脱种族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