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字一顿，像是在许下一个诺言。

邪灵想到那满头白发的少年，莫名地有些难过。

“别这样，玄忧，你是有慧根的人，将来可是要成佛的！”小灵额前的印记又红了几分，她站起身，“可是你怎么又去修道呢？明明该成佛的……”

邪灵垂眸，暗自推测——后来这个叫小灵的女子消失了，玄忧思念成殇，一直在山上等，直等到他满头白发。

不过，他怎么会便成器灵了？莫非是走火入魔了？

邪灵继续冲那菩提扔瓦片，一下子砸在了石桌上……裂开了一道缝。

邪灵恍然大悟，难怪觉得那裂缝有莫名的亲切感——不对，她怎么能对这儿的事物产生影响？

那菩提一寸寸地长高……

少年再次走出屋子，他长高了不少，坐在石桌旁，“小灵……你已经消失十年了，为什么还不出现……”

十年的时间，并没有在少年的脸上留下痕迹。

“师父说我被妖物所惑，已经不能修成正果了。小灵，我觉得你不是妖精。”

少年在阳光下，却好像生活在黑暗中，清朗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哀愁。

【没有你的世界……根本没有意义……

你说，山下的女人和你一个样，你骗人……那些女人，哪有你好看……】

过了几日，一个从头到脚都裹着黑布的家伙出现了，他的声音沙哑难听，“公子，你真的决定了？若是灵魂被吸入武器中，永生永世都不得超脱。”

“只有这样，我才会有永恒的生命，生活在永恒里。”少年的声音清晰明朗。

“那好，老朽便帮你这个忙。”那人大约是在炼狱走了一遭，被六道轮回之火烧了一番，才会这般阴森可怖。

邪灵本来是快要睡着了的，冷不丁听见这般声音，顿时清醒。

将自己的灵魂弄进武器里？那个过程……难道是现将人杀了，再做的？

原来还有这种方法……

她一直以为年份到了、机缘到了，那些神器才会拥有灵性……然后拥有器灵的。

“啊！”那是一声压抑的惨叫。

四周萧瑟的秋风带着淡淡的哀愁，院子里所有菩提都枯萎了……只剩下黯淡的黄。

那惨叫一直持续了一天一夜，连她都开始心疼，把灵魂抽出来，那是一种怎样的痛？

玄忧的声音嘶哑，气若游丝，知道第二天清晨，茅屋中闪现刺眼的蓝光，整片天空都为之颤抖，邪灵的眼睛被刺得生疼，她不由得伸手挡住眼睛。

“桀桀！你修的东西很杂么！道家……佛门？不错，你的生命力够我生存三十年，谢谢啦！这武器，也归我了！”那个浑身黑布的家伙从里边走出来，声音依旧沙哑，但他拿着长弓的右手的肌肤却白皙如羊脂。

强行剥夺生命力？邪灵摩挲着下巴，眼底闪过幽光。

那长弓，嵌着龙纹，它月白色的弓身散发着寒气——绝非凡物。

一阵蓝芒闪过，玄忧出现在院子里，少年满头白发，容颜不改，“我要留在这里。”

这是他存在的所有理由。

“哼，你以为还由得了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