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低下头，眼眸里光亮全无。

仿佛开得极胜的牡丹，忽而整朵整朵地从枝头掉落，从璀璨绚丽变为黯淡无光，仅仅一瞬。

“我听闻，圣武有些人靠出卖色相为生，修灵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取悦金主，你可是……”顾之寒悠悠地说道。

“不是的！”少年急急地否认，他苍白的脸上也多了一抹晕红，“我只是……只是灵力消耗过大，这时才没有力气逃脱的。”

“你叫什么名字，要去干嘛的？”洛无忧随意问道，看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不再流血了，才慢悠悠地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

“我……我叫慕容申，要去寻医的……”慕容申不敢看那个姑娘——她的眼神好像能穿透人心，看到他最深处掩藏的秘密。

洛无忧点点头，见慕容申只是捏着丹药，没有吞下，不由问道：“不吃药么？那个能让你恢复得快些。”

“她的丹药很厉害，不吃后悔哦。”顾之寒探查完，没有发现敌情，便回来调侃道。

慕容申闻言，一口将丹药吞下，脸上还是将信将疑，不一会儿，面色就红润起来，“咦？这个好厉害，是什么？”

“丹药，来自很遥远的一个地方，药效比药剂快很多，而且没有太大的副作用。”洛无忧将一些信息告知这个少年，作为交换——

“你刚刚说寻医，你是病了么？我正好是个医者，不妨说与我听听。”

念夕在一旁听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无忧这个时候的笑意，怎么让他觉得有点冷？

“我……”慕容申摇摇头，“姑娘治不好的，我这病症与生俱来，日渐严重，还很……”

“还怎样？”洛无忧打了个哈欠，“没事儿的，医者第一个准则，就是不以别样的目光看待任何一位病患——至于他们，你别当人看就成。”

慕容申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末了，他竟然闭上眼睛，往后一倒！

“慕容！”洛无忧轻唤一声。

只见瘦弱的公子又坐了起来，眼眸却变作灰蓝色！通身气质全然不同，若非亲眼所见，洛无忧一定以为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烦死了，有什么可问的，治什么？这算病么？”

少年本来沙哑却轻柔的嗓音变得很低沉，充满攻击性。

顾之寒靠近了一点，避免慕容申突然发狂伤到洛无忧。

“是两个魂魄共用一个躯体咯？”洛无忧喃喃道，“我好像见过你这样的例子……”

不一定是独立的个体，从心理学上分析，多重人格一般是遭到重大打击才会生成，具有攻击性的人格一般都是为了保护原主。

一般主人格性格上都会有一些温和之处，这样才能包容次人格的存活。

雪七鹿无病无灾的，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奇怪。

“哦？还挺厉害，你就是他找的医者么？这么小姑娘一个，我还以为会找个彪形大汉呢！”黑化慕容申笑道，也打了个哈欠。

这个人格是抵触接受治疗的，他认为自己就是独立的个体，洛无忧了然——刚刚慕容申说的灵力消耗状态，大概是和这个人格作斗争而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