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青山前，有向山主详细地请教——顾之寒的病症，山主也从未见过，他的身份可能比神君要更高，所以魂魄分裂后依然能够飞升，若是找不到余下的魂魄碎片，他可能永远沉睡不醒。

“睡着挺舒服的？”洛无忧喃喃着，也希望得到一点点回应。

但顾之寒现在的状态，和植物人无异，唯一好一点的……大概是不用吸氧不用后续治疗。

她有些泄气，她所知晓的残魂持有者，一个不敢惹，一个……亏欠的永远无法还清了。

玄忧……

小灵选的，自然不会有错，只是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之寒是那个时候就存在了吗？凡事都讲究先来后到，可这一次，她没有小灵的完整记忆，也没有经历过她刻骨铭心却又青涩的恋情，自然对玄忧没有那份心思。

洛无忧想着，眼前一片模糊，“之寒，你存在就是为了折磨我么？恭喜你……成功了。”

就算玄忧一面暂且避开不谈，魔尊南琪一面，又该如何处置？

她若是能够猎杀魔尊，那么六界都能易主，比素华道君要强上百倍了。

“之寒……”

姑娘喃喃着，眼眶微红，泪水在眼里转了一圈，又落回心中。

眼泪的原料是血液，血泪血泪，并非戏言，哭会使人元气大伤，她一般不哭，但就像汤圆说的，除非忍不住。

姑娘在熟睡的男子身边待了很久很久，心域里也日升月落了几回。

终于她乏了，出了心域，发现外边也天黑了，汤圆正坐在石头上，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月亮。

见她出来了，便敷衍地点点头，“主人你出来啦。”

“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不清楚自己有没有用时间缓速，若没有，那真是浪费了几天。

“就……同天夜晚，主人莫慌，月影没有出来过。”汤圆眨眨眼，耸了一下鼻子。

“啊……月影在那么小的地方，会不会觉得不舒服？是我们的到来打扰了他吗？”洛无忧轻声问着，她抬头看着天边月，只见月儿周围都是轻纱一般的云，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她故意说了月影的名字，可……对方并没有反应——是睡着了吗？

“主人，今晚的月亮有点害羞呢。”汤圆用小短手拍着肚皮，开始了自己的哲学思考。

“啊……”她捕捉到一只风之灵，笑意忽而上了眉梢。

姑娘挥动双手，指尖凝成清泉，涓涓细流凝成一团小小的池，在朦胧的月下有点点荧光。

“月影，汤圆，出来看月亮啦。”洛无忧轻笑，将清泉引到矮木上方。

银杏里的那双浅茶褐色的眼睛又出现了，它很专注地看着，眼里有点点好奇。

汤圆跳到那团水下边，它抬头，通过朦胧的水色，看见姑娘葱白的指尖，仿佛绸缎的光盈润泽，点点荧光在水中凝成月儿一样的光球。

“好漂亮……”

汤圆拍着肚皮，很是开心地跳着奇怪的舞。

“哈哈哈，离中秋还很远，先借着月光看一看。”洛无忧轻笑，用手在空中划着柔美的弧线。

“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