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忧将长发简单地盘在脑后，变作了一个圆圆的小丸子，还有几分可爱。

“什么红绳子？”

“采摘人参的时候，人们将它从地下挖出来，用红绳子绑着，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咒印，这样人参就不会跑走的。”她笑道，露出两排洁白的贝齿，“无根木和人参长得很像，也有人形的。”

“嗨呀，就是有用红绳子绑一下的习俗呗？无根木当真会跑么？”顾之寒一时间没有跟上姑娘的思路，他还停留在为自己哀悼的情绪之中。

“嗯呐，哦，对了，我找到了。”洛无忧冲着粼粼波光笑了一下，从自己的靴子上拆下了红色的流苏，借着阳光掩去了眼眶一瞬即逝的红，“好嘞，你看着点，要是有什么怪兽冲出来，我可是要吓哭的。”

“得了，绝对不会让媳妇儿吓哭的！”顾之寒双手抱拳，他看着姑娘光秃秃的靴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的财力，算得上富可敌国……

怎地还要这般朴素？

洛无忧从不在首饰上边深究，也不喜欢胭脂水粉，或许是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研究……

顾之寒歪着脑袋回忆，他先前和四哥待在一起的时候，四哥曾说的——姑娘家不开口要的，不一定是不要，你只管送，女孩子都是龙，喜欢亮晶晶的东西，要是有个洞穴，替她把里边堆满亮晶晶的首饰宝石什么的，她一定很开心。

他啊，要把他的小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藏起来，只能他一个人瞧见。

要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人就好了。

他想起来，有人曾经说过，“我若得阿娇，必筑金屋藏之”。他大概也能理解这种小心思了。

姑娘从腿上的固定环拔出匕首，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挖着泥，无根木渐渐显形，她抬头，眼里清澈透亮。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是怪兽么？”

“嗯……小怪兽。”顾之寒点点头，略一挑眉，一切尽在不言中。

洛无忧：“……”

“要是一会儿回去，发现青龙已经被蛊惑了，那该如何是好？”顾之寒靠在一旁的树上，有些慵懒地问道。

“那曾是你的契约兽，你问我怎么办？”洛无忧乐了，“怎地，你问得没有一点担忧的感觉，方才不还是很真挚的么？”

“我信他不会被蛊惑，问这个，只是在转移你的注意力。”顾之寒笑道，小心地将不远处被一击毙命的丑东西烧了个干净，“你还要多久呀？这地方……一点都不舒服。”

尤其是风吹过的时候。

总觉得……有很多双眼睛，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直一直地窥伺着她们的日常。

“再给我几分钟。”洛无忧眨眨眼，手下的动作是迅速而敏捷，看似粗鲁却又小心，并未伤到无根木的茎叶。

“这东西的根这么多，怎么还叫无根木啊？”顾之寒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这样问道。

“因为药用的部分就是它的根，有一段时间它的效用被吹爆了，无数江湖郎中都在岸边挖它，根都被挖没了，所以改名无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