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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为帝

作者:阮阮阮烟罗 | 分类:其他 | 字数:69.4万

第166章 雷声

书名:贵妃为帝 作者:阮阮阮烟罗 字数:3975 更新时间:2024-11-25 23:40:58

萧照下朝回了御书房,议事看折了约一个时辰, 眼望着文武重臣的身影, 消失在御书房外, 目不斜视地低问了一句:“人出宫了吗?”

这回长和早反应过来了, 时时派人盯着呢, 不一会儿即转身回禀道:“怀王殿下下朝后直接去了万安宫, 尚未出来。”

萧照也未多说什么, 直接吩咐进膳,慢悠悠地用膳至尾声时,长和近前低道:“怀王出宫了。”

萧照垂着眼,慢饮了半盏碧螺春, 起身道:“摆驾万安宫。”

万安宫内,苏苏也刚用完午膳不久, 饮了茶后, 倚在窗下榻处打络子, 手中的香『色』彩线, 有一下没一下地『乱』绕着, 心神散漫地打发时间。

阿碧本正坐在榻几对面帮娘娘绷着丝线, 听传“皇上驾到”,立起身下榻施礼,萧照上前接过阿碧的“活计”,在苏苏对面坐了,问她午膳用了什么、进得香不香等等。

苏苏随答了几句,命阿碧捧了些鲜果点心上来, 供皇上进用。萧照一手绷着未打完的如意络子,一手捡了只殷红的樱桃,却未送入自己口中,而是递至苏苏唇前,见她微低首张口衔了,慢嚼了几下,咬破的樱桃红汁沾在唇侧,伸出舌尖轻『舔』了『舔』,显得朱唇愈发红滟流光,忽地忆起那年午后,皇爷爷见她如此,眸光一幽,立伸手揽了她脖颈,凑近吮『舔』起来,唬得他立低了头,只当没看见…………

想着想着,身上忽然燥热,面上背后都似要灼出汗来,萧照硬将眸光移开那红香软处,望向朗朗明窗,心道时将入夏,这暮春的午阳,也烘暖得有些过分了,热得人手心都有些滑腻起来,似连络子丝线,都攥握不住…………

苏苏见萧照有些心不在焉,以为他是倦了,轻劝道:“皇上回宫歇息吧,已忙了一上午,下午还得去上课,若在我这儿为几根络子耗了心神,下午上课打瞌睡,周太傅要不高兴的。”

萧照敛回心神,含笑道:“朕在这儿同娘娘说说话,就是最好的歇息。”

苏苏闻言淡淡一笑,忽而想起贺礼一事,忙让人取了来,推至萧照面前,“看看喜不喜欢?”

萧照前夜心慌意『乱』,根本没听清她说了什么,这于他来说,真是意外之喜了,连忙打开那彩漆戗金盒,见里头是一只白塑卧羊,立惊喜问道:“可是娘娘亲手做的?”

苏苏含笑一点头,“也是第一次做,不知失败了多少次,最后勉强做成这样,皇上不要嫌弃。”

萧照哪里会嫌弃,根本是爱不释手了,双手捧着那白生生的卧羊上下打量,连声道:“谢谢娘娘!”

苏苏慢拢着手中彩『色』丝线,神『色』恬然地静看萧照欢喜的神情,心中却默默想着长生私下告诉她、昨儿寿宴后皇上曾来万安宫一事。

昨日黄昏前,她与萧玦那一番纠葛密事,照儿或许都看见了,今日朝上,他将萧玦暂调离京、去往沧州视察治水工程,或是早有此意的无心之举,也或是昨日目睹她与萧玦一番纠葛后的有意所为…………毕竟这两年,萧玦频频出入万安宫,她也甚少将他拒之门外,有关她与萧玦旧情复燃的传闻,在一些有心无心的推波助澜下,已在宫内宫外流传了开来,照儿自然也应知晓,但从未在她面前提过,就像昨日,明明人来了万安宫,但见她与萧玦在一处,就默默走了开去…………

当朝太皇太后,缠裹上了这样的传闻,到底是不光彩不好听的,照儿身为一国之君,听着流言如此发酵,面上大抵也是过不去的,但萧玦,是照儿最敬重喜爱的叔父,幼时常随着他的九叔骑马狩猎练剑,感情颇好,纵是流言愈炽,以照儿仁善心『性』,也不会把萧玦怎么样,另一方面,他也不能,如今的萧玦,今非昔比,早不是那个“君要臣死不得不死”的皇子,照儿也不是他的祖父,有足够的帝权能将萧玦拿捏于掌中,萧玦如今之势,几可与老臣分庭抗礼,照儿于公于私,都不能把他的九叔怎么样,为让流言消停些,大抵也就只能寻个由头,暂将他的九叔打发出京,离她这个太皇太后远远的了…………

暂将萧玦调离长安也好,她一看到萧玦,就会想到他昨日那些话,想到他话中死去的那个人,想到前世今生那一堆旧事,连年来澹静如水的心,就似如有火燎,那些久违的怨恨直往上涌,令人不得安宁………

苏苏正心绪不佳,忽听得窗外雪衣娘轻唤“苏卿”,语气像极了那人,立蹙眉吩咐道:“把鹦鹉拿远些!”

萧照本沉浸在收到贺礼的喜悦里,听出她语意疲惫不耐,抬起头来,见她虽神『色』似如往常,眸中却隐着烦『乱』不豫,想到昨日九叔同她说的那些话,以及长和所说的皇爷爷与她的旧事,目光悄落在她雪白的脖颈处,默然想着她曾在皇爷爷的强权『逼』迫下,差点用一根金簪,『插』入自己的喉咙,了断了自己的『性』命,自己心中也跟着烦『乱』起来,抚摩着手中的白塑卧羊半晌,轻道:“今日朝上,朕请九叔代朕前往沧州视察水利了。”

他想,九叔一下朝堂、就来万安宫,应已与她告别、说过此事了,但他还是想当面提及,想知她对此事究竟是何反应……语毕,萧照见她神『色』如前、未有波动,只淡淡“嗯”了一声,丝毫『摸』不清她心中所想,心也跟着惴惴不安起来,忍不住问道:“娘娘怪朕吗?”

苏苏微讶抬头,“皇上这是哪里话,国家大事,皇上圣心裁度就是”,略一顿又道,“我也知外头有些流言不堪,捕风捉影,伤了皇上的脸面,皇上大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萧照听她如此讲,内心止不住地欢喜起来,几要将唇角弯起,她总是纵着他的,这份宠溺纵容,越过了九叔,越过了天下的每一个人…………他压抑着内心的欢喜,又同她说了许久话,见将到课时,起身告退,“朕去书房上课了,晚上来陪娘娘用膳。”

苏苏伸手整了整他衣襟,道:“去吧,我让厨房备下你爱吃的菜,等你过来。”

萧照更是欢喜,高高兴兴地上课去了,课上心情好到还跟周太傅说了几句玩笑话,把个板直的周濂看得一愣一愣,下了文课,他又去武场跑马练箭,将黄昏时,回了承乾宫,将因练武生出的汗味沐浴干净,换了身月白『色』苏罗常服,清清爽爽地离了殿,要乘辇往万安宫时,长和一边扶着他,一边低道:“午后陛下您前脚刚离万安宫,后脚太皇太后就召了谢相入宫,此刻谢相人还在万安宫未出去……”

萧照正在登辇,听他这话,足下一打滑,差点没一脚绊下去。

他未许人传报,又静悄悄地踱进了万安宫殿内,见滟滟珠帘后,娘娘正与谢相笑语,眉目舒和,眸光漾着笑意,低眉抬首间,甚或还有几分小女儿的姿态,与平日美丽端雅,大是不同,心中又有些憋闷地难受起来。

午间,他陪她说话,言辞间想着法儿地哄她高兴,可她就只是勉强提着精神而已,唇际的笑意淡淡薄薄,眸中的烦『乱』不豫,也隐而不发、迟迟消不下去,可此刻和谢相一处,却像是换了一个人,那些烦『乱』不豫,都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一颦一笑,美丽动人,若说他午间所见是一位画在纸上、轻愁淡淡的美人,此刻那画上美人就已活了,迤逦袅娜地来了人间,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谢相并不似他兄长谢意之,不是个能使所有人如沐春风的『性』情,可在这世上,只似唯有他,唯有他能使她如此…………

榻几上摆着一只竹篮,里头铺着绒布,几只小猫“喵喵”叫着,爬来爬去,二人低首笑看着幼猫,一时伸手『摸』『摸』这个、一时伸手『摸』『摸』那个,萧照看两人的手在竹篮里『摸』来『摸』去,眼看就要碰到一处了,忙提步打帘,走了进去。

萧照人走了进去,才惊觉自己此举颇有点“抓『奸』”的意味,然而当事人都很坦然,光风霁月得很,她含笑看他,而谢相起身下榻,按仪施礼,倒显得他有点莫名讪讪的,在她对面坐了,无话找话,问哪里来的小猫。

苏苏道:“午后与谢相在御苑闲走,走到一偏远处时,听得细微的猫叫声,遣人去寻,发现了这几只小东西”,她抱起其中一只全身乌黑、四足雪白的,笑看萧照,“看它像谁?”

萧照看她兴致颇高,虽心中莫名烦堵,还得跟着陪笑道:“莫不是狸奴的孙辈?”

“我与谢相也是如此想呢”,苏苏放下小黑猫道,“寻了这几只小家伙后,又派人寻着它们的母亲,我宫中这坏家伙,一见那母猫,立上去与人家亲昵起来,十有八/九不会错了。”

萧照问:“娘娘想都养在万安宫吗?”

苏苏摇了摇头,“连同母子,送与谢相、养在空雪斋吧”,她看暮『色』四合,一边吩咐进膳,一边道:“谢相也一起用吧。”

萧照不待谢允之应承,飞快出声:“宫门快下钥了。”

苏苏含笑看了萧照一眼,心道他倒对她的“清誉”看重得很,谢允之听圣上言下之意,拱手告退,携猫离去。

没了第三人,萧照终觉心情畅快了些,待到晚膳将终,夜浓如墨,春雷轰隆,下起了大雨,可有借口留宿万安宫,他的心情,就更好了。

他膳前就已在承乾宫沐浴更衣过,膳罢便听着雷雨声,径直去了娘娘寝殿,宽衣解带后,倚在榻边,随拿了一本娘娘平日翻看的诗集,心不在焉地看着。

苏苏浴罢归来,见萧照正倚在榻边看书,道:“皇上若要用功,让宫人在旁多点几盏灯,这样光暗看书,伤眼睛的。”

萧照掩了诗集道:“只是随便看看而已,夜深了,还是早些歇下吧。”

宫人们熄了大半灯火,放下重重垂帘,退了出去,苏苏上榻拢挽着长发,外头忽然一道闪电掠过,她还未反应过来,萧照已飞快地捂住了她的双耳。

轰隆雷声渐渐远去,苏苏捉拉下他的手,笑道:“皇上如今不怕打雷了么?”

萧照微有得意道:“朕长大了。”

苏苏看他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起了玩心,咬着笑问:“长大了不怕打雷,那这个呢?”

她呵气去挠他腰肢,就像在他小的时候,与他玩闹一般,萧照立笑出了声,一边闪躲,一边抓住她双臂,制止她的动作。

只不过笑闹瞬间的功夫,苏苏已从一个“攻击人”,转而被攥住双臂,压倒在柔软的衾褥之上,她望着身上那个杨柳枝般清新干净的少年,忽然惊觉,他确实已经长大,虽然才十四岁,原来力气已经这样大。

萧照本是受不住痒,只是想捉住她的手,制止她呵痒的动作,可这般攥住她双臂,稍用了些力气,就这样轻易地将她压倒在身下,也是始料未及,于帐帷幽光中,怔怔凝看着身下寝衣轻薄的女子,肌/肤微湿,纤滢如雪,有沐浴后清新的木樨香气,萦绕在他鼻下,幽幽不绝,直闻得人神思昏沉,莫名想低身俯就那滟若樱桃的绛唇,轻轻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