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墨长卿与她并肩而行走到长街之上时，脸上的红晕早已散去，又恢复那副如空山幽兰的端方君子模样。

此刻他还侧头垂眼来问白焕颜，“白姑娘可爱听戏？前头有所戏院，在京中也是有名，不若我们去......”

白焕颜内心吐槽着，这是要经典的约会三件套——吃饭、看戏、送花吗？

若说现代的电影院，她倒是想去看看，地球时代的影视技术、以及这些前辈们的演技等，她都是很感兴趣的。

但古代的戏曲么，她只能自认没有那个情操去欣赏这种艺术了。

她却不好直接推拒墨长卿的邀请，便试探地询问了一句，“墨太医喜欢听戏？”

墨长卿倒没有装模作样，也是据实以告，“自小时起，心思皆在学医上，也没别的什么才学爱好，说来也是惭愧。”

“墨太医这样说，便是对戏曲不感兴趣咯？”白焕颜突然停下脚步，转向墨长卿，与他面对面道。

“不，”墨长卿急急忙忙要解释，“若白姑娘要去听戏，墨某虽从前没怎么听过，也很乐意陪你去的......”

他话没说完，却被白焕颜伸出手拦住了，她笑得灿烂，“恰好，我对听戏也不感兴趣，还不如四处走走，我还好多地方没去过呢！”

正说完，她就独自先走到前头去了，留了个刚刚反应过来的墨长卿，再度急急追了上去。

“可是，白姑娘府上正是......京中白氏世家，也是皇后的母族吧？”墨长卿有些迟疑着开了口，疑惑道，“你怎会对京城陌生呢？”

白焕颜：⊙_⊙|||

“呃......”完了，好像自己给自己拆台了，这是要崩马甲吗？

白焕颜脚步一顿，脑子飞速运转，随即语气沉了下来，“那墨太医应当知道，我只是白家的庶女，许多时候庶女都是没有露面的机会的，限制也多一些......”

这悲伤又哀怨的语气装得十足一个家族中不受宠的庶女，虽说墨长卿不至于蠢笨得看不出她是装的，但恋爱中的人难免会忽略一些细节，比如她为何要搪塞过去。

他略踌躇了一瞬，便三两步上前牵了她的手，“墨某从来就没有嫌弃白姑娘的出身，只要是你，嫡出或庶出又有何干系？墨家也不是那般重视门第的人......”

说着说着竟是有了聘她为妻的意思在里头了。

被抓住手的白焕颜也有一瞬间当机，然后就听到了他的话，看来墨长卿是真的对她上了心，不过细想之下他们墨氏名医世家能扬名在世，人人称颂，应该没有那么迂腐......吧？

再思及自身，好像，上次与皇后有所交锋的时候，她那位曾经的嫡姐，就已经说了白家将她除族这样的话。

“那个......”被牵了手也分毫没感到害羞的白焕颜反手握住墨长卿的手，“墨太医，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什么？”反而是被心仪姑娘牵手险些又要脸红的墨长卿有些结巴。

白焕颜摇了摇头，语气再度沉重，“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不仅出身不算高，如今连这个出身都没有了......”

“啊？”仍然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墨长卿。

“上次皇后娘娘要治我罪时，就已与我断绝关系了，也就是说，我已被家族除名，再也不是白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