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时间。

当披着斗篷的身影走入了寻光一班教室的时候，立刻吸引了不少关注的目光。

但是并没有人上前同艾尔打招呼。

艾尔虽然在寻光一班呆了至少有两个月的时间，也一直就是班上的话题人物，但是老实说他同班上学徒之间的关系处理得并不算好。

披着斗篷的身影在众人的注视之中直接走到了教室的角落。

有人记得那似乎是艾尔以前曾经坐过的座位，不过现在那个位置却被另一个人坐着。

那是一个红头发的少年，他似乎很快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艾尔似乎直勾勾地朝着他走过来，红头发少年扬起了脑袋看着艾尔，腰背不自觉地挺直，屁股似乎钉在了座位上一样。

应该不是打算挑衅，或许红头发少年听过一些寻光班被刷下去的学徒会找替代自己的人进行报复的事情，所以直觉地采取了防御措施。

红头发少年的嘴角挂起了微笑。

也许本意并不是打算挑衅，而只是想缓解一下尴尬，但是由于紧张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此刻红发少年脸上的表情格外地僵硬，甚至看上去有几分狰狞，简直就像街边小流氓把被害人逼到了角落里向对方‘借取’现金一样。

在他的注视之下，那个披着斗篷的身影，近了，更加近了。

嘭。

手拍在桌子上发出声响。

“有钱吗？——”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红头发少年那牢得就像被钉子钉在了凳子上那样不可破的屁股一下子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就好像身下的座位瞬间变成了一百度的开水。

红发少年的脸变得和他的头发一样红，他气喘吁吁地瞪着艾尔。

或许他的本意并不是打算挑衅，他只是受惊了。

“我没钱，你特么来打我阿！”

红发少年朝艾尔嚷嚷道。

……

可能他的本意并不是打算挑衅，只是看起来像是在挑衅。

“——波奇。”

这个时候，艾尔后面那两个字眼才说出口，他转头望了突然站起来朝他喷唾沫的红头发少年一眼，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说了一句。

“发神经？”

红头发少年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也许自己是闹出了乌龙，好在他也并没有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将这个乌龙继续下去。

他脸红得像煮熟的虾米，转头左右看了看，又自顾自坐下了。

“这么久不见，你一过来就是找我要钱的吗？”

波奇朝着艾尔嬉皮笑脸道，不知道是不是艾尔的错觉，总觉得波奇脸上的雀斑又比之前多了许多。

“不是找你要钱，是借钱，最近我可能要租房子。”

“借钱么？”

“是的。”

“借钱当然可以，但是借多少，什么时候能够还，你能向我保证吗？”

艾尔：“……”

这一点艾尔确实保证不了。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有什么比较快速的赚钱手段吗？”艾尔诚心诚意地问道。

“赚钱手段当然有很多，最简单的就是直接去劳动力市场找工作，据说瓦拉里最近在大搞建设，需要大量的搬砖工、泥瓦匠、木工、油漆工之类的，你可以去试试。”

“这样么？”艾尔想了想说道：“那么搬砖工大概多少钱一天呢？其他的技术我并不会。”

“你还真打算去啊？”波奇有些哭笑不得，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前同桌严重缺乏常识了，每次以为找到对方底线的时候他总是再一次刷新下限，可是某些方面这个同桌却能够表现出惊人的睿智和智慧，这又让波奇没办法将对方当做一个纯粹的笨蛋来看待。

“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一个锡兰学院的魔法学徒想要跑出去搬砖，感觉我们的身价都连带被你拉低了，况且搬砖的那点钱根本就供不起你租赁锡兰这一块的房屋，除非你整天去搬砖不上课还差不多。”

艾尔沉默了。

原来赚钱竟然是如此困难的事情么？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艾尔，你有丝袜吗？”波奇微笑道。

“没有，要那种东西做什么？”

艾尔奇怪地问，在伐木村里面是没有丝袜的，直到出来到外面的世界之后，艾尔才见到了这种紧紧地裹住大腿和小腿，完全的呈现出穿戴者腿型的织物。

“笨蛋，你不是想要赚钱吗？先去弄一双肉丝袜再说。”

“为什么要弄丝袜，另外黑色的那种不行吗？”

“当然不行，黑色的影响视野，只有透过肉丝袜才可以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连一根毛都别想逃过我们的眼睛。”

“弄到了丝袜之后做什么呢？”

“套上去，记住，是什么也不要再做了，直接地套上去。”

“里面什么也不穿吗？”

“当然，再穿了不就看不清楚了吗？这也是我要你去弄肉丝袜，不要弄黑丝袜的原因。”

“内裤什么的真的都也都不穿了么？”

艾尔记得穿丝袜之前似乎要穿内裤的。

“你想到哪里去了？”波奇充满正义感地指责道：“我是要你把丝袜套在头上，不是穿在脚上，你想的什么好事？你一个男的穿什么丝袜？”

“套在头上，那明明就穿在脚上的东西，不脏吗？”

“怎么会脏？”

波奇瞪大了眼睛，就像听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不可思议。

“哦，对不起，我误解了，你说去弄一双丝袜，我还以为你是让我去拿别人的。”

艾尔为自己的误会感到抱歉。

“什么！你竟然想到了去拿妹子穿过的丝袜（艾尔心说我只是说别人并没有说是妹子）？这是何等美妙的想法，确实如此，妹子穿过的丝袜应该能够更进一步提高我们的战斗力。”

波奇的热情似乎被莫名其妙地点燃了。

“之后应该怎么做呢？”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你套上丝袜，带上小刀，冲到银行里面大喊一声打劫就行，哈哈哈哈哈哈……”

波奇狂笑道。

在波奇原本的预计中，说到这里周围应该响起了一连串附和的笑声才对，毕竟刚刚自己如此成功地捉弄了艾尔一番，而且还故意地提高了音量，周围的人应该全都听到了才对。

但是却并没有笑声。

这让一个人哈哈大笑的波奇很快感到无趣起来，他收敛了笑声，左顾右盼。

旁边的人似乎都在看着他和艾尔。

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刚刚因为波奇自己说话的声音太大，让他没能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现在他安静下来就可以大约听清楚了。

“这两个死变态。”

“艾尔是胸部按摩师，这个波奇看来是个丝袜控，两个人真是绝配了，哈哈哈。”

“以后丝袜记得收好，小心被波奇偷了去。”

“那个艾尔也要小心。”

“放心吧，那个艾尔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班的了，想偷丝袜没那么容易！”

“还要小心胸罩！不要随意地晾在外面，现在变态真多。”

“当然，我还记得艾尔的那个绰号。”

波奇现在一下子明白了一个词语：

不作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