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见小溪中有鱼，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抓两条过来。”佩拉看着卡萨尔把水喝完，“还要吗？”

卡萨尔微笑着摇了摇头。

佩拉看着卡萨尔这段时间消瘦的样子，心中难受。他原本是那样一个神采飞扬的人，现在却瘦了足足一圈，重伤对他的消耗太大。

“没想到你还会抓鱼。”

“不会，但是可以试一试。总感觉，以前未必可以，现在或许能够抓到。”佩拉晃了晃自己的手臂。自从来到奥卡，她的身体变结实了不少，身体的反应也比之前快很多。

“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佩拉的直觉是对的，现在的她，能够敏锐地追踪鱼的动向，出手往岸边一扫，三五次里便能将一条鱼扫至岸边。

看着佩拉在小溪边发出欣喜的感叹声，阳光在她被溅湿的脸上折射出淡淡微光，卡萨尔长长的眼睛温柔地眯起来，嘴角挂着一抹化不开的笑容。

在这危机重重的时刻，卡萨尔却觉得内心空前清明。他不求佩拉回馈任何感情，能看着她安全、放松地呆在自己身边，已经足够幸福。偏偏，他的感情并非单方面，佩拉对他也有感情，这是怎样一件美妙的事情？

如此换了几个地方，竟然抓了四条大小不一的鱼，收获颇丰。

捡拾起足够多的干柴，佩拉回到卡萨尔身边，用直刀的刀尖划开鱼腹，取出内脏。可惜卡萨尔随身携带的小刀已在库诺一战中遗失，否则处理起内脏来应该更方便。

小小折腾了下，佩拉还是顺利地燃起火堆，并且将四条大小不一的鱼架在火焰上烤起来。

鱼的腥味很快变作烤熟后肉的香味，混合着自由的味道，佩拉心情愉悦。

卡萨尔本想帮忙，但佩拉制止了这名伤患的请求。鱼烤熟后，佩拉试了试，觉得确实可以吃了，将鱼肉分成数条，放在宽大的树叶里，交到卡萨尔手中。

“我试了试，味道虽然不太好，但是应该还可以下咽。”佩拉有些不太确定。

卡萨尔微笑着用手将条条块块的鱼肉不紧不慢地塞进嘴里，即使是在这样饥饿的环境下，他仍然保持着基本的优雅。

“别光看着我吃，一起吃才更美味。”卡萨尔将手中的鱼肉递到佩拉面前。

佩拉点点头，抓起一小块放入嘴里。在食物匮乏战时，这样的烤鱼显得尤其美味。

可能是饿得太久，四条鱼很快被吃完，佩拉为卡萨尔检查了下伤口，好在只是轻微的出血。

两个人看起来均有些狼狈，佩拉扶着卡萨尔来到小溪边清洗。

清凉的溪水潺潺，佩拉拧了拧用来包剑的布，为卡萨尔擦拭手心及手臂。

不过十几日，卡萨尔的手臂肉眼可见的小了一圈，这双长期与卷轴为伴的双手并不擅长作战，但短短两三个月，他两次拿起武器，都是为了自己。

卡萨尔见佩拉的脸颊因为处理火堆而蹭黑，俯身用手沾了些水，细细为佩拉擦拭脸颊。

明明是狼狈的两个人，此刻却面带笑意地彼此对望着，仿佛过去从未经历伤痛，未来也可以面对任何磨难。

继续赶路必须保持良好的体力，佩拉和卡萨尔索性在小溪边倚靠着彼此，很快睡着。

待卡萨尔醒来，佩拉已经偷偷在小溪边洗了个澡，并且在阳光下晒干了那一头褐红色卷发。

“你醒来很久了？”卡萨尔微笑问到。

佩拉回过头来，用发带将头发仍旧束起来。“没多久，你等等我。”

卡萨尔不知道佩拉打算做什么。

佩拉却再次脱下外袍，卷起裤脚，钻进水里，眼睛紧紧盯着溪水。

“你这是打算再来一顿烤鱼？”卡萨尔笑开。

佩拉做了一个“嘘”的姿势，一掌下去，将一条肥胖的鱼拍到岸边。鱼儿还在顽强地弹跳，佩拉抬起头笑到：“下一顿不知道在哪里，先储备些。”

看来佩拉的手法已经很娴熟，赶在日光好的时候，这回捕到了七八条鱼。

用一根枝条将鱼唇串起来，挂在偷来的战马身上，两人继续往南出发。

“卡萨尔，凯里王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自从来到奥卡，佩拉从未向卡萨尔好好请教过这边的格局。

“凯里啊？凯里西边临海，东边接壤里塞，因为跟里塞有一道天然山脉屏障，所以还算安定，也不常出现在各王城的视野里。在凯里生活的人多半是沿海而居的渔民，虽然不富裕，但也衣食无忧。奥卡的整个西南岸因为有高山阻挡，人迹罕至，倒是南边有码头，假如我们从凯里乘船，可以从奥卡南边上岸，回到王城……”卡萨尔微笑着娓娓道来。

“奥卡除了接壤里塞、乌图、凯里外，还接壤哪个王城吗？”

“有，东南边和一个叫伊兹的王城相邻，这个王城同样临海，但规模没凯里大，甚至可以说很小。由于长期依赖奥卡供给鱼类之外的食物和资源，伊兹有点相当于奥卡的出海口和港口。”

“仅仅围绕着奥卡，就有这么多王城，不知道在外面还有多少像奥卡这样的王城。”

“很多，所以有很多可以借鉴的地方。你要是想听，我可以给你细细说一说不同王城统治下有意思的地方。”

“想听！”佩拉认真地点头，见卡萨尔仍旧只是看着自己微笑，再次点头确认，她真的想听。

卡萨尔扬起头说到：“让我想想，从哪个王城开始讲起……就从凯里说起吧……”

“凯里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国王和大臣的关系。凯里有个政绩十分出色的现任大臣名叫艾弗雷德，我十年前曾去凯里游历过……”

两匹马并进，佩拉和卡萨尔就这样走在日渐西落的树林里。

夜间恐遇见野兽，两人并没有停下来休息，仍旧穿行在漆黑一片的树林里。

前方若隐若现可以看到微光，佩拉给卡萨尔指了指方向。卡萨尔点点头，两人往那一簇微光的方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