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差不多吃好了，夏怡洋才调理好状态推门进去。

周晓晓正在收拾食物残渣，夏怡洋快步上前：“我来吧。”

晓晓看向林菲用眼神询问，林菲朝她点点头，晓晓才放下东西，走到林菲轮椅后，眼睛始终充满戒备。

夏怡洋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一切，将她们吃剩下的东西装进垃圾带里，放在门边，准备等下拿去扔掉。

“你们有衣服要洗吗？”夏怡洋像个尽职尽责的护工，不提目的，专心照顾她们的生活起居。

林菲微微一怔：“这位小姐，你不必这样……”

“我姓夏，叫夏怡洋。林女士可以直接叫我怡洋。”夏怡洋笑着说。

“夏小姐，你请坐。”林菲此时十分平静，只是一双赤红的眼泄露了她的悲伤和疲惫。

夏怡洋手上的动作一顿，见林菲坚持，她还是依言坐下。

林菲对周晓晓说：“你去外面玩会吧，老呆在这里，对你的身体不好。”

晓晓摇了摇头：“我不去，我要保护妈妈。”

“你放心，夏阿姨不会伤害妈妈的。”林菲态度十分坚持，周晓晓不敢违逆她的意愿，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听话出去了。

夏怡洋和林菲都知道，晓晓并没有走远，她就守在门外，守着她挚爱的妈妈。

“林女士，你有话跟我说？”夏怡洋率先开口。

林菲直勾勾看着夏怡洋：“你来的目的不就是想从我嘴里套出些什么吗？”

夏怡洋微怔，脸颊泛红，她没有资格否认，这的确是她来的目的。

“昨晚的事，我很抱歉，我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事实。”林菲竟然道歉，夏怡洋吃惊不小。

林菲看向窗边的云朵，继续说：“周凯生前一直很尊敬二少，每每提起他都是一脸感激。他是不可能被人收买，伤害二少的。”

“那有没有可能是受人威胁？”夏怡洋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

林菲一怔，显然她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

“周凯为人做事，宽厚而仗义，他对家人和朋友都很好，也没有仇家，谁会威胁他？”林菲边想边说，喃喃自语。

“我的意思是……”夏怡洋欲言又止，林菲凄然一笑：“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呢？夏小姐，有话请直说。”

夏怡洋深深看了林菲一眼，其实她很佩服她的坚强和勇敢。

一下子遭遇这么大的变故，任谁都受不了。残疾的林菲竟比许多健全人都坚强。

“我相信周凯撞伤伯母的时候，他肯定是不知道的。后来得知，一切为时已晚，他肯定陷入深深的自责里。最大的弥补就是尽快治好伯母的病，高昂的医药费对他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此时的他最容易被人利用。”夏怡洋分析着，林菲眼底满是悲伤。

连一个外人都可以分析到这点，她这个当妻子的又何尝没有想到？

只是，她不愿意承认周凯会做出这种傻事！

他为什么不告诉她，而是一个人承担起一切，最后还和魔鬼做了交易。

林菲眼底渐渐涌现泪雾：“夏小姐，你很聪明。”

“林女士，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夏怡洋不敢说她隐瞒，那样会激起她的逆反心理。

“夏小姐，你是个很好的说客，冰雪聪明，时不时给我留面子。”林菲称赞。

夏怡洋听不出林菲的话是褒是贬，只能沉默。

林菲当着夏怡洋的面，从自己的贴身衣物里取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藏得那么隐秘，如此小心谨慎，可见其对她的意义。

林菲小心翼翼展开，深深看了几眼递给夏怡洋：“这是周凯临死前攥在手心里的，医生掰了几次都掰不开。他在等我去拿。”

如此重要的遗物，难怪林菲会藏得如此隐秘。

夏怡洋接过，只见上面写了一串数字，她不解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林菲突然变得很激动：“我也不知道，我想了这么久还是想不明白。直到你们找来，这或许就是周凯留下的线索吧。他是被人害死的。”

夏怡洋忙先安抚她：“林女士，你放心，如果周凯是被人害死的，二少一定会替他找出凶手的。”

“真的吗？”林菲紧紧抓住夏怡洋的手。

“嗯。我相信周凯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他是不会存心害二少的。他一定有苦衷。”夏怡洋话语真挚，给了林菲莫大的安慰。

……

拿到纸张，安排好林菲母女俩，夏怡洋乘坐出租车来到欧阳集团。

这是她第一次自己一个人过来，只到前台就被拦下。

“小姐，你没有预约是见不到总裁的。”前台小姐虽笑容可掬，眼底却藏不住鄙夷。

这年头想攀附权贵，不择手段的人真是太多了。

尽管总裁脸被大火烧伤，但他的权势还在，能力还在，身份还在。这些贪慕虚荣的女人就像飞蛾扑火，前赴后继，赶不尽，杀不绝。

“能不能麻烦你通报一下，就说夏怡洋有事找他。你们二少会见我的。”夏怡洋满脸焦急，前台却在心底吐糟一百遍。

你当自己的二少夫人啊？报出名字，二少就会来见你？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吧？

“很抱歉，小姐，二少很忙的。不然，我先帮你预约时间？”前台的态度越来越不耐，越来越敷衍。

夏怡洋急得团团转，倏地想到她好像有欧阳瑞的手机号码，她可以让他派人来接她。

忙掏出手机，按下那串熟悉又陌生的号码，铃声只响了两声就被人接起。

“二少，是我，我在集团楼下，没有预约，不能上去。你能不能派个人来接我下？”夏怡洋话音刚落，电话已被挂断。

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夏怡洋一脸茫然，她是不是打扰到他了？

前台在一旁看得十分不屑，先是要求见人，被拒后就假模假样打电话，这种伎俩，她每天都会碰到几个。

而且，她的演技太差了吧？

不多时，总裁专属电梯开了，戴着面具的欧阳瑞大步走来。

宽肩窄腰大长腿，身材比T台上的模特儿还好。

半边面具未能遮掩住他锐利的锋芒，另半边完美无瑕的脸引人暇想。这样的他更添几分神秘和魅惑，比未烧伤前更加吸引人。

夏怡洋没有想到欧阳瑞会亲自下来接她，霎时怔仲，不知所措。

直到大掌握住柔荑，拉着她朝电梯走去。不经意回头，夏怡洋看到前台小姐一脸快惊掉下巴的表情。

到了总裁办公室，推开虚掩的门，欧阳瑞放开夏怡洋，坐在大班椅上，修长的双手继续在键盘上飞舞：“什么事？”

“啊……”夏怡洋呆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红晕爬上脸颊，从口袋里小心翼翼拿出林菲给她的纸：“这是周凯留下的一串字数，连林菲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欧阳瑞一把夺过纸，利目紧紧盯着上面的数字，眉头皱得紧紧的。

八位数的一串数字有什么含意呢？

欧阳瑞表情十分凝重，夏怡洋不敢打扰他。

默默退到一旁，她已经将那串数字印在脑海里。重新再过滤一遍，还是理不出头绪。

欧阳瑞坐在电脑前，快速敲下一个又一个指令。

十分钟过去了，他仍是眉头紧锁。

半个小时过去，还是没有答案。

夏怡洋一颗心跟着七上八下，紧张得手心冒汗。

时间缓慢又快速地流逝，空间静得落针可闻，只有十指敲击键盘的“啪啪”声，响彻心扉。

“二少！”蒋北站在门外，见门只是虚掩着，遂开口提醒。

“进来。”欧阳瑞目光没有自电脑上移开。

“这可能是一组银行保险箱的密码。”蒋北没有废话，直截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