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瑞点头，转身出去。

庄遥和夏怡洋来到肖晨的房间，开门见山地问：“肖叔叔，你昨天是不是又对我姑姑说了些什么？”

“我请她给我‘还颜’。”肖晨并没有隐瞒。

“还颜？”庄遥蹙眉：“你怎么要这个？”

“这是我唯一想到能克制回春蛊的药了，我这样活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想自然老去，将生命的长度交给时间。”肖晨声音里仍是满满的无奈。

“姑姑不会给你的。”庄遥大声吼，她真是太大意了。

想要庄纤不被人利用，不做傻事，首页要先让肖晨不对她提过分的要求。

肖晨就是她的整个世界，左右她的行为。

“哎……”回应庄遥的是肖晨无奈的长叹，他真是世上最可悲的人，连死都办不到。

“她又做什么了？”久久的沉默后，肖晨问。

庄遥表情有些激动，夏怡洋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转身对肖晨说：“庄前辈为了救你，一直在冒险。她前些天才被小桃抓走，现在又偷偷潜出去。庄前辈心性单纯，个性刚烈，黑白分明。她很容易被人蛊惑，她又是有名的神医，多少人对她虎视眈眈。”

“她还是这么冲动。”肖晨话里没有关心，还夹杂着一丝责备。

庄遥有些怒了，她为庄纤不值。

虽然她确实做事莽撞，却全是为了他。

肖晨的一句话，可以让她上刀山，下火海。

原来，对不在乎自己的人付出是一件如此可悲的事。

“肖叔叔，你是长辈，你变成这样是我父亲的错，我本没有资格对你说什么。但是，今天有些话，我不吐不快。你这样活着确实比死还难受，可是，我姑姑呢？她在那样的情况下众叛亲离，被亲人关进山洞，自生自灭，她的痛苦绝对不会比你少。她不仅全心全意相信着你，还暗中替你医治，让你可以开口说话。而你呢？对她有过好脸吗？你一直在怪她，用话剜她的心。她没有做错什么，她唯一错的就是爱上你。她把伤害她的权利交给了你，而你毫不留情。”庄遥一字一句，咬得十分用力。

肖晨眼底渐渐浮现出一丝迷茫，他真的有对庄纤这样吗？

或许吧。

当活死人几十年了，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去为别人着想了。

他连结束自己的生命都办不到，他做不到理解，做不到将心比心。

“我只想求死。”肖晨声音淡淡的，没有起伏。

“是的，你想死，我知道。但你可以求任何一个人帮你解脱，就是不能求我姑姑。几十年前，你用感情上的背叛伤了她一次。现在你又用死亡来威胁她，肖叔叔，你能不能对她善良一点。她就算对不起全世界，唯独没有亏欠的人就是你。”庄遥为庄纤的付出感到不值。

肖晨虽然可怜，但也可恨。

别说他被人陷害，如果不是他心生邪念，她父亲也害不了他。

在庄肖两家这件上，最最无辜的人是庄纤。

……

欧阳瑞调查出洪欣的儿子豆豆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去幼儿园了，洪欣平时请了个保姆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据保姆所说，洪欣说要带豆豆出去游行，先放她的假。

结合种种可疑的迹象，欧阳瑞得出一个结论。

有人绑走洪欣的儿子，威胁她给庄纤通风报信，甚至是带庄纤离开轩园。

听完欧阳瑞的分析，庄遥有些懊恼。

她早就发现了洪欣的不对劲，尤其她还执意辞职，说什么她的家人来接她了。那时候她忙于研究怎么替夏怡洋排内体内的蛊毒，忽略了洪欣的改变。

欧阳瑞沉沉的声音在客厅中响起：“对方早有准备，将轩园里可以接近庄前辈的人调查得一清二楚。应该是C国皇室中人。”

庄遥也点头，表示同意欧阳瑞的分析。

可现在棘手的是，他们根本找不到C国地下皇宫的入口，也没有渠道给C国皇室中人递送消息。

空气再度凝重了起来，夏怡洋沉默着。

虽然她不愿意看到大家为了她的事呕心沥血，冒着生命危险。可这些话她不能说，一旦说了伤人伤己，她只有被迫接受。

欧阳瑞剑眉微蹙：“我去问小桃。”

夏怡洋忙挽住他的手，美眸透着哀求：“我跟你一起去。”

拒绝的话在唇边转了一圈，还是咽了下去。

欧阳瑞朝夏怡洋点点头，两人手牵着手来到密室。

被电击过后，小桃身体很虚弱。

蒋南仍不敢有半分松懈，将她绑在审讯椅上。

一见到欧阳瑞和夏怡洋，小桃唇角溢出轻蔑的笑：“你们是想再来逼我的吗？”

欧阳瑞表情淡漠，连余光都不愿施舍给她。

体贴地替夏怡洋拉开椅子，让她坐下，他则坐在她身边，以保护者之姿。

即使小桃现在被控制住了，她仍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不得不防。

“呵呵……”欧阳瑞不理会她，眼底心里只有夏怡洋。小桃心中燃烧起熊熊妒火，却只能冷笑：“阿瑞，你今天是故意来秀恩爱给我看的吗？你放心，不管你对夏怡洋的感情有多深，我都不会放弃爱你的。因为，我爱你与你无关。”

最后几个字小桃说得很轻很轻，却似石子砸进夏怡洋心湖，荡起一圈圈涟漪。

不知为何，她一直对小桃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小桃身上有股别人没有韧性，不达目的不罢休。有种宁可玉碎，不瓦全的狂霸与独占欲。

“你平时是怎么跟C国皇室联络的？”欧阳瑞直截了当地问。

小桃哈哈大笑：“我都说过了不告诉你，就是不会告诉你。你再问一百遍也没有用。当然，如果你满足了我的要求，或许我会改变主意呢。”

“你别太得寸进尺了。”欧阳瑞咬牙。

“阿瑞，你说错了吧？一直以来都是你对我得寸进尺。你仗着我爱你，肆意伤害我。你现在还囚禁我，对我用刑，究竟是谁过分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小桃趁机又告白了一次。

“桃影，我耐性有限，你最好乖乖招了，免得又自讨苦吃。”欧阳瑞冷声威胁。

小桃故意瑟缩了一下，做出一副“我好害怕”的样子，继而又哈哈大笑起来：“阿瑞，你果然还是对我有感情的。你舍不得伤害我，是不是？”

欧阳瑞被小桃扭曲事实给恶心到了，冰眸绽出戾气，亲自取下挂在墙上的电击棒，搁在小桃肩上，最后沉声问：“说不说？”

小桃无视电击棒的威胁，看向夏怡洋，眼中掠过一抹嘲弄：“夏怡洋，你还没有看到过阿瑞狂戾的样子吧？今天你就好好欣赏一下吧。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想像的那般单纯，我们都是游走于黑暗边沿的人，有时候不得不使用一些非常手段。而你这个天生的娇娇女，根本学不来这个。所以，我跟阿瑞才是天造地设的……”

“啊……”小桃的话还没说完，欧阳瑞将电击棒狠狠击在她肩膀。

小桃全身控制不住颤动，痉挛。表情极度痛苦，可她却挑衅地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看到了吗？他和我一样，都……都是……魔……魔鬼……”强烈的电流蹿过全身，小桃痛苦得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夏怡洋实在是见不得这种残忍的场面，但她心里也清楚，小桃是罪有应得。

不说别的，就是她给欧阳瑞下情人蛊那一次，她和欧阳瑞都差点儿死在她手上。

和她的狠辣相比，欧阳瑞已经足够仁慈了。

突然，夏怡洋站起来，走向欧阳瑞，伸手向他，表情淡然地说：“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