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

“嗯？”

静静闭上眼睛，嘴角的微笑依然挂着，等待着接下来将要传到自己耳朵里的批评的声音。

倒不如说那样的批评才是自己想要的。

过了这么久，自己也非常清楚，现在还保留着的对虚无的怨恨是很幼稚愚蠢的，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能推自己一把，或许自己也能从这里面走出来了。

“那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

着还真的……听到了意料之外的话。

如果说的是不是虚无的错的话自己还是能理解的，但是在这个时候如果说这些都不是我的错的话……

那岂不是肯定了我之前所作的这些……并且肯定了现在我对于虚无抱有的怨恨了吗？

“大师，我不敢说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

张煨话说到了一半停顿下来。

之后挺长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在等张煨把剩下的半段话说完。

“我觉得，”最后，张煨略显困难，但是很坚决地说，“你可以选择就这样不放下这件事。”

“……什么？”

不放下这件事？就是说……不认清自己的错误，继续就这样把怨恨带下去？

“为什么？”

“我觉得这样对你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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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不会放下这件事的。

人不会放下任何一件事。

没有人能够把自己想忘掉的事情忘掉，

人能做到的最多是不想起来，不让事情五载自己的脑海表面，而让它沉到深处。

对大师来说，过去被人背叛的事情就是一件他无比想要忘记的事情。

错误的是大师自己，大师在内心是承认这一点的，但是承认这一点只会加重他的痛苦，所以他的选择是不认清现实，把责任转嫁给虚无。

大师不是不明白，他只是不想要承认，因为承认了的话他会觉得很难受。

承认错误对一个人是很困难的，像是这种会伤到自己的错误更是如此。

张煨应该是觉得如果大师真的不想要承认自己的错误，放下对虚无的怨恨对大师更好。

“张煨，你真的觉得那样更好吗？”

刘旭在自家卧室里，半躺在电脑桌前的电竞椅上，椅子一转，刚好侧眼就能看见窗户上映出的自己的脸。

和脸上的刻印回路。

“张煨，你觉得我脸上的认知障碍是谁的错？”

还没有等张煨回答，就直接继续往下说：

“军训时候的教官？我自己？还是说在学校里面的所有人？”

如果真的要选择一个错的出来，那最不可能的也是刘旭自己。

“谁的错都不是。”

然而刘旭所怪罪的却不是其中任何一个。

“没有人有错误，没有什么事情是错误的，只不过事情自然而然地发展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对此我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因为事已至此在去想过去的其他可能性也没有任何意义，人本来没有重新选择的权力，唯一有的就是接受的义务。”

不管你想不想要，老天爷做那个要给你一些东西，不管你想不想去经历，老天爷总会放你留下一些你不曾想要留下的记忆。

“我不想说什么一切都是老天爷的错什么的，我只是想说，有些事情本来就没有所谓的错不错，这样的事情就是会发生，原因是多方面的，各个方面的愿意共同促成了这么一件事，我们哪怕能消除其中一个因素，我们也难以把这个事件彻底消除掉，这个大师应该是最有体会的。”

大师一个人经历了不知多少次的轮回，尝试改变在尽安着三年里发生的事情，想要让现在摘通话中的每个人都活下来，但是从来就没有成功过。

如果只是调差死亡的原因，避免导致某个人死亡的因素的话，绝对是用不上这么多次轮回的，他是尝试了一次又一次，消除掉一个道之人死亡的因素之后马上又会有别的因素冒出来，仿佛真的就有什么上天注定某人会什么时候死一样，但是现实肯定不是这样。

那些因素本来就在那里，就算能消除一个连个直接的因素，也中有别的因素。

“蝴蝶效应也好，墨菲定律也罢，预定调和也好，人类对无法验证的事物所臆想出来的一系列的猜想理论也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实，现实就是这样的事情会发生，你无力去阻挡，你只能接受并且去处理。”

这样的话，不知道在其他轮回里面的自己有没有对大师说过。

“过去的事情，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眼前的事情在世真正记者处理的事情不是吗？

“大师，你现在应该只是单单对虚无这个人有抵触，对于虚无提供的帮助还是能够信任的是吧？”

也是没有必要等待回答，刘旭清楚就是这样。

“那样的话事情就好办了，大师你不需要和虚无进行交流，事情全都交给这边来处理，我们保证能办妥。”

强行推进话题，不留余地，直接推动到能解决问题并且不会产生问题的地方。

这样，问题就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实行了。

姑且不算是太麻烦的事情。

但是好累……

刘旭又把身子向椅子背上靠了一靠。

单纯动脑子和说话消耗的能量就让自己觉得这么累……自己的体力是不是真的变差了？

还是说……这条命真的被一直开着的回路耗得差不多了？

怎么会，不会这么快的。

要死也只会是会是非正常死亡。

因为在之前的那些轮回里面，刘旭的死亡的方式从来都是非正常死亡。

在身上的回路把命用完之前，自己的命会先别的因素取走。

倒是没有什么觉得不甘的，只是感觉很浪费，自己的命没有在自己手里用完。

……不对，果然还是觉得很累。

难道说……

刘旭回忆起在假期里自己在辖山和人偶的长时间战斗。

在其他轮回里面，自己有把魔法一次性用得这么狠的时候吗？

这个刘旭是无从知道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就是从那天之后开始变得容易疲惫的。

开始还觉得或许只是因为一次性用的魔力太多，有点透支了，身体承受不了。

现在看来，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希望自己能多撑一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