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夜凝的印象里，凌宇是个花枝招展的像孔雀一样的人，长相俊美，永远把自己打扮的很精致，哪怕在景少容面前扮乖，眼底也始终带着高傲。

再次相见。

看着病房里骨瘦如柴的凌宇时，饶是东方沐提前跟她打过招呼，季夜凝还是被他的样子惊到了。

瘦。

实在是太瘦了。

凌宇整个人都瘦脱相了，往日俊美的脸蛋被病态侵染，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肉，环抱着腿的手臂瘦的好像只剩下了骨头，好像稍微一用力，就能掰折了。

微弯曲的脊背，骨节分明，小号的病号服穿在他的身上，依然显得空荡荡的。

而让季夜凝诧异的，还是她进来这么久，这人始终保持着双臂环膝，头埋在腿上的姿势，一动不动，对他们的进入没有任何的反应。

听东方沐说，凌宇精神状态非常糟糕，极有可能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自从他清醒过来之后，除了哭就是像现在这样，把自己蜷缩成一团静坐在病床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如果不是护士每天三餐准时将饭菜摆在他面前，招呼他过来吃，恐怕他能直接将自己饿死。晚上睡觉吧，如果不是护士扶他躺下，他都不会躺下，好几次，护士都反应，这人直接睁眼到天亮。

唯一让东方沐庆幸的，是他心里大概还有一点负疚感，哪怕作死的折腾自己的身体，至少，还没有轻生的念头，否则，情况会远比现在更糟糕。

“听说你要向我道歉？”

在知道他伤害过夜明后，季夜凝就对凌宇同情不起来，没有见面掐死他，已经是她的仁慈了。

“……你，你还活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凌宇蜷缩的身子颤粟了一下，随即抬起头望向季夜明，看清他的容貌之后，整个人都抖了起来，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指着季夜明哆嗦的开口。

“我应该死了？”

微眯了寒眸，季夜凝嘴角勾起一抹森寒的笑意，凉凉的反问。

“死……死了？”

一个死字好像戳中了凌宇的神经，低喃了一声，突然像个疯子一样癫狂的大笑起来：“对，你肯定是死了，我杀了你，哈哈哈，冤鬼来索命啦！你是来带我下去的吗？哈哈哈，肯定是！！！”

“你怎么杀了我的？”

敏锐的捕捉到了凌宇话中的诡异处，季夜凝微皱了下眉头，沉声追问。

她没记错的话，从她现在调查得到的线索来看，凌宇最多只是一个导火索的作用，真正要取他们姐弟性命的人，是策划那两次事件的人，跟他这个棋子的关系不大。

可从凌宇现在这个反应，显然不是因为三年前的事，那就有问题了。

扮作季夜明之后，她一共受到了两次危及性命的事件，一次是《江湖风云》开机那天的车祸；一次就是片场陆遥替她受过的威亚断裂事件。

车祸那个事，她一直都有安排人调查，至今没有任何进展，应该出自专业人士之手，应该跟凌宇无关。

那就只剩下威亚那个事了。

上次调查也确实说是凌姓人所为，她当时就有怀疑过凌宇，可后面因为出现了不少的事，她就把这事交给东方沐去调查了，毕竟，这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比较方便。

可不管是不是凌宇所为，他应该都知道，她没死，只是伤了胳膊而已，怎么现在他一口要定自己被他害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