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叶在海面上观望了一会儿，这才拿着小木剑潜入水中。

有268即时检测读取信息，她一路上虽有惊险，却总体顺利。

海底又是另一番景象。

一个巨大的龙头形轮廓在海草珊瑚丛中若隐若现。远远望去，这龙的双目光华流转，似在黑暗中巡视。

隔近一些才看出来，龙目实为两道极速转动的漩涡。两个漩涡旋转方向相反，极像是生死两道门禁。

龙须则为两道布满血色符文的绸布。

龙鼻下方两道仅容纳一人通行的幽深通道，不时有鱼群涌进去又紧接着慌乱逃遁。

龙口部位裂开一道缝隙，将齐整的牙床展露无遗。

龙的头颈部位以下与海底紧密贴合，似是其它部位在地底更深处，又似是根本就没有其它部位。

辛叶顺着鱼群一起涌入龙鼻下方鼻孔通道，紧接着便发现一个拳头的大荧光雾团。

这荧光雾团追着鱼群一通吃，但行动受限并不能跑远，鱼群当中一些机灵游得快的，便逃离出它的追捕。

辛叶尝试着去捉拿这荧光雾团，却屡屡失败，再紧接着这荧光雾团大约也是恼了，不再在这处逮鱼吃，一蹦一跳地快速往更深处闪去。

辛叶便一路追着这荧光雾团的行踪往前，渐渐眼前视野开阔，竟又见到其它类似的荧光雾团在不同地方蹿出又蹦走。

荧光雾团不时出来一个两个，使这漆黑通道显得没那么死寂恐怖。

通道四壁光滑细腻又韧性极好，辛叶灌注灵力用小木剑戳，感受到很明显的反弹之力。

268：“这似乎是真正的龙。”

辛叶也听说过龙浑身都是宝的说法，琢磨着实在什么宝物都找不着的话，再割块龙肉也不亏。

她便又继续往前，视野越发开阔，荧光雾团也越来越多。这些荧光雾团倒像是此间之主，嬉闹逐食将通道内一应除它们以外的死物活物尽都吞噬。

它们也围着辛叶打转，不过却对辛叶手中小木剑更感兴趣一些，总想来啃噬却又舍不得被辛叶抓走，结果转了一阵便又渐渐散开。

268在小木剑里一度苦不堪言。但它又不能变回属于它自身在外展现出来的虚无状态。

辛叶：“再往前应该就好了。”

辛叶感觉前方很快就有秘密呈现出来，果然没多久便远远望见一群星星点点般泛着冷芒的东西。

再近一些，她便发现发出这种冷芒的却是一把把长剑。这些长剑在这巨大空间里轻微上下颤动，似是邀人前去将它们取走。

然而辛叶稍稍走近一些，这些长剑便立即跟她拉开距离。她再往里走，情况并未发生任何改变。

268：“总不能这所有的剑都是主角的吧？”

碰都不给碰一下，有点过分。

辛叶把268扔出去，这一回情况终于有所改变，那些剑并不抵触小木剑，被碰撞到还发出并不刺耳的嗡嗡声，似是跟小木剑打招呼。

268打入内部，不一会儿便道：“宿主，它们都说你不像个好人。”

其实这话它还收敛点，它听到的是……都说它主子是大恶人。

默默接收268一切心声的辛叶：“……”

辛叶：“它们说的未必是我。”

她这话才说完，眼前景象猛的变幻。

辛叶看到“自己”在对着这些剑发出愤怒地吼叫：

“为何！”

“为何！”

“为何！”

每吼一次，这些剑便跟着剧烈摇晃一次。最后一声吼叫过后，辛叶看到“自己”披散着头发，身形竟然一瞬间高大起来，指甲变长，五个手指一捞很轻松就将近前数把长剑尽数斩断。

不止是指甲成为了利器，头发也是。一头长发如同活物，竟然自动迅捷地将稍远一些的长剑勾住。锋利的长剑却被脆弱的头发愣生生掰弯断裂……

辛叶看了一眼手中小木剑，还在。

然而紧接着，小木剑便凭空从她手里消失。与此同时，辛叶看见底下那个黑化的“自己”紧握着小木剑，然后很用力地将小木剑扔出去。

“没有剑灵！”

“我还要你何用！”

小木剑便扔到地上，剑尖被焚烧处泛起极其轻微的一道绿芒，但只是一瞬，沉溺于愤怒的那个“自己”却毫无所觉。

辛叶看到那个异常高大狰狞的“自己”又跪在地上悲伤痛哭。哭声凄厉，骇得那些剑都杂乱无序飞起。

小木剑也跟着那些长剑一起飞，飞行轨迹看似跟那些长剑一样，其实却凝聚起一道意念，将那些长剑困住。

辛叶很自然就能感同身受。她感受到小木剑的意志，它在默默护着那个她。

辛叶不确定自己身在何处。但她想下去面对那个“自己”，很顺利自然地就来到了那个“自己”身边。

“你是谁？”那个“自己”问她。

辛叶：“我是你。”

那个“自己”又问：“我又是谁？”

辛叶：“你是白月。”

辛叶将小木剑拿给她，“你的剑灵很好，它一直在你身边。”

高大狰狞的身影沉默着，又渐渐回到正常状态。她眼神从迷离逐渐到清澈，小木剑被她拿在手里看了好半天。

“这不是我的剑。”白月忽的开口。

而这时候，白月恢复到她成年状态的样貌。她对辛叶点头，道：“对，我是白月。”

话落，白月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那些被毁掉的长剑又恢复原状，小木剑也嗖的一下飞回辛叶手里。

268：“宿主，以后再有类似情况，能不能第一时间跟我讲一下？”

辛叶轻声回应：“好。”

白月从前到这里未能带走任何一把剑，辛叶这再走一回已明确缘由，便也不再在此处逗留耽误。

再往前，更多的剑以及其它法宝呈现出来。

辛叶在这里又亲眼见到，宗门比试前十弟子以及其他几名弟子，在这里得到剑灵或器灵的青睐。

原来，辛叶先前一路过来所见到的荧光雾团，都是此间游荡的剑灵或器灵。

这些灵以物为载体，互为补益。若是灵所倚仗的物不存在，那么灵最终又如何，辛叶不知道。

她也没问268。这个问题过于悲伤，或许并不值得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