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个人相视一笑。很多的冰释前嫌总是发生得非常突然。

吴恺歌一个转头，面对那个助手:“你能带我们更靠近那栋大楼吗？我们得去接里面的人！”

“你们要进去？！”助手大惊一声，“你们也不是没有看到，这栋大楼都成什么样子了？原来在前线上的人都开始往回撤离了。”

“我当然知道这很危险，但我们非去不可。你的领导上司在里面，我的队友也在里面，我不可能在这坐视不管。”欧冠全往前了一步，他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一下子全都倾倒在了助手的身上。

“时间不多了……”吴恺歌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然后盯着助手的脸，与其说是在等待助手的回答，不如说这就是一种精神上的胁迫。

“好的，我明白了。”助手低了低头，他还是满心的担忧，但发自内心地问问自己——就算这栋楼倾倒成什么样子，只要段潇安还有一丝希望活着，自己同样是愿意奋不顾身地奔跑到前线上去，甚至冲进大楼里，也在所不辞，“你们和我来，我把你们都带过去。”

于是走到了一辆警车前面，吆喝着大家赶紧过去。警车是标准的小轿车，包括司机最多也只能坐下五个人，于是吴恺歌转身，对身后的队友们喊了一句“我们不用全都到前面去，有人得呆在这。”

“我去我去！”李暮迫不及待地举手，接着徐秋阳二话不说就走上了前。

“行，你们两个和我们俩去。”吴恺歌说，“白羽，穆言，你们两个呆在这里，帮我们提前交易好救护车，我们从哪里出来你们就把救护车往哪里带。”剩下不去大楼的人当然也不会闲着。

“明白了。”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话音刚落，她们看到警车的车门被吴恺歌啪一声重重关上，助手熟练地倒车，沿着被封锁的公路往前开去。

“我们封锁了这栋大楼之外8公里的地方，这栋楼有一百多层楼，占地面积非常巨大，而且这周围也都是闹市区，许多城市高楼都遍布在这8公里的范围内。一旦倒塌，坍塌的冲击力会波及周围的建筑，我有些担心会不会发生连锁反应。”助手边往前开车，边说。

“道理我们当然都懂了……”坐在后车厢的欧冠全说，也许是这么多年的习惯，欧冠全的语气总是让人不太好受。总觉得别人好好地在和他解释着什么，欧冠全总是满脸的不屑。这种感觉实在让人尴尬。

“咳……”吴恺歌轻咳了一声，意思是“欧冠全你给我闭嘴吧……”

警车是助手在开，他的车速正常，可在这群车手的眼里，这样的速度显然不能合他们的意，于是他也学着把车子的速度继续往上提了一些，眼前的速度表缓缓地往上升去。

渐渐地，吴恺歌觉得车窗外的景象越来越朦胧。车辆快速地往空中飘荡的尘埃上冲上去，细小的沙石敲得车身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我们已经在靠近大楼了，它已经非常不稳定了，每晃动一下，就会摔下来很多尘埃……”助手说，眼前这样满天沙石的情景，仿佛刚刚经历一场沙尘暴。

李暮趴在车窗上，看到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建筑垃圾，木块，玻璃，泡沫，纸张……这些垃圾有些来自于大楼的外部，有些是风从大楼里大大小小的办公室中吹了出来，这里狼狈至极。

接着往前走，他们看到有闪着灯的警车从反方向驶来，看到助手的车，那些往回的走的车子在不解地按着喇叭，然后从大家的身边擦肩而过。李暮往回看，这些车子很快消失在了如薄雾一样的尘埃里，只剩下闪烁的蓝红光芒，逐渐模糊成一个颜色复杂的光点……

助手没有迟疑，没有停下，更没有回头。而且一直顺着路往前开，仿佛流动的车潮中唯一的异类。

“你们也都看到了，原本在前线上的人全都往回撤离里……”助手提醒道。

“我问你，一旦大楼彻底坍塌，预计会波及多远。”吴恺歌认真的问。

“我们封锁了8公里，我想最糟糕的状况就是在着8公里内产生伤害。”助手回答。

“波及八公里，我倒觉得没有那么夸张。”谁知欧冠全来了一句。“如果真是八公里，那么我们几个就别想逃出去了。”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像让人听得难受的玩笑话，可吴恺歌知道，欧冠全说的确实就是这么残酷的现实。

“别人都说了是最糟糕的情况了……”李暮拍拍他的肩膀，“别这么早就吓唬大家。”欧冠全喜欢做什么事情总考虑最糟糕的状态，李暮却恰恰相反，他总是把事情的结果往最好的方向想象。

“你说的没错，以我的看法，第一，这栋大楼不至于全部坍塌，至少它地上部分的承重还算完整，第二，就算它会全部坍塌，也不会一次性塌完，而是会每隔几分钟坍塌一部分。这样看来，伤害波及的距离会大大弱小，我们也总有足够的时间把段潇安和苏莅救了，然后冲出去。”吴恺歌分析道。

助手点点头，表示自己的赞同。

“这辆车的参数怎么样。”欧冠全突然来了一句。

“你最好别抱太大希望，警车的配置只是普通的私家车，和你的肌肉跑车根本没有办法比较。”徐秋阳抢先回答。

“我只想知道，如果我持续把速度加到最高，多次急刹车，开完这8公里下来，发动机会不会自燃。”欧冠全又说。

“很明显——会。”徐秋阳的回答也很干脆。“这种车受不了高强度的负荷。”

“那完蛋——”欧冠全又嘴欠了一句。

“发动机自燃到汽车爆炸还有一段时间可以用。”吴恺歌悠悠说了一句。

“哇塞？！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李暮吓了一跳。

“真到那一刻，自燃也得那么开出去。”

【我去，太不要命了！】李暮无奈地抱了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