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嬷嬷’，该你发挥了。”尽管之前有过这样的猜测，但旧月的目标果然是“圣地”一事，还是把狄云里整笑了。

没想到，这次带着“圣徒”一起，竟然有新收获。

“不虔的信徒，吾乃‘圣地守护者’的代表，你的行为毫无美德可言！”

另一个光亮的人影从狄云里的机甲中走出，飘荡到了“旧月”意识的人影面前，训斥道。

“不……不会是真的‘圣地守护者’的代表吧？”8队队长惊讶道。

在德·布罗意城，“嬷嬷”可以说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很多人也只是见过她，没有见识过她的本领。

“你……你是哪里来的……你竟敢妄称自己代表‘圣地守护者’……”“旧月”稍微有些慌乱了。

“看好了，这个图案，你可认得？”在空中，漂浮出了一个非常复杂的几何图案，“你是不是想要把星门的位面晶体和量子干涉镜，排布成这种模样？”

“真的是您，圣地守护者！我竟然在这里能够看到您！”当确认对方毫无疑问就是“圣地守护者”的时候，“旧月”连忙乞怜道。

“你之前说这些机甲是对圣地守护者拙劣的模仿，我看，你制造的血肉傀儡的模仿更加拙劣。”狄云里也鄙夷道。

“代表大人，请不要被这些硅基生物的花言巧语所迷惑。”“旧月”针锋相对道，“他们什么都没有为您奉献，而我们，一整个诺拉星系都是‘圣徒’的信徒，如果‘圣徒’想要降临，整个星系都可以成为祂的养料。”

“不管怎样，‘圣徒’都不会如此轻易地降临的。”“旧月”估计怎么也想不到，冷冷地回复他的竟是“圣徒”本尊，“圣徒在意的是美德，是智慧，是灵感。如果她现在还没有降临，说明这个世界里还没有她感兴趣的这些东西。而至于你的星系，至少我感觉她要找的东西，在这里很少存在。”

“诺拉母亲哪里没有美德、没有智慧、没有灵感。”“旧月”反倒有些委屈，“反倒这些硅基生物，二话不说就轰炸我的身体不说，明明不信仰‘圣徒’，却在战舰里模仿你们的样貌制造有机形体，这难道不是对你们的亵渎？”

“你对亵渎这个概念的理解还有待更新。”“圣徒”似乎觉得解释这个问题有点麻烦，所以不打算去劝说了，“当然无论怎样，‘圣徒’是会宽恕无知者的。毕竟，宽恕是一种美德。可惜你并没有这种美德。”

“那这些硅基生物也应当宽恕我才对。”“旧月”强词夺理道。

“那你就想办法把给我们造成的破坏复原。”狄云里指出，“你整整破坏了我们一艘宇宙舰船，摧毁了上面所有的生命。”

“其实我并没有摧毁他们，我只是……暂时控制了他们而已。”“旧月”的语气重新邪魅了起来，“如果你们同意我的请求，我就会把他们从禁锢中释放。”

“你的请求？星门的目的地改为‘圣地’吗？”狄云里头疼了起来，“刚刚代表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圣徒’是不会在格拉菲亚斯星系降临的，你就死了这条心，我们今后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

“那位代表的一家之言而已。”“旧月”回应道，“我丝毫不怀疑她的虔诚，但我觉得她或许并不那么了解‘圣徒’，了解程度甚至不如我们诺拉的子民。”

“圣徒”不了解“圣徒”？

狄云里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那你想怎么做？”“圣徒”自己倒是保持了严肃，“当然，就算你成功篡改了星门并且直接联络‘圣地’，结果肯定还是一样的。”

“我会努力试一试。”“旧月”自白道，“我从母亲的怀抱开始，穿越艰难险阻、遍体鳞伤到达这里，为的只是获得神圣的青睐。如果我能比诺拉母亲更早地获得青睐，我就能……”

狄云里完全忘了自己的危险处境，只想狠狠地嘲笑面前这个小丑。

获得神圣的青睐，你要抽卡，要奉上远古灵感，搞这些虚头巴脑的有什么用！

“如果你坚持，我也不好劝你。”圣徒似乎觉得朽木不可雕也，“以我的立场来看，我不觉得让他失望一下是你们星空人族不可接受的事情。大不了过两百年再调回来得了。”

“两……百年……？”

狄云里一开始觉得这段时间挺长，但仔细想一想感觉似乎还好。

毕竟自己、星空人族、“圣徒”、“旧月”全都是长生种，再加上半条椭圆轨道的周期就有四十多年，所以恐怕从“旧月”联络到圣地再彻底失望，两百年恐怕还是要的。

但是太阳系人类呢？

要是等两百年才能再开星门的话，不知道多少代人出生然后去世，星空人族和太阳系人类之间直接的联络刚刚建立一个多月，就又要消失了。

“星空人族能够接受谈判，”8队队长表态道，“但无法接受被胁迫的勒索。如果把我们和川登舰的那些作为人质和与星空人族谈判的筹码，我觉得还是不要有这种想法为好。”

“如果跟我们敌对，就在战场上分个胜负。”9队队长也开始表态，“如果想要合作，那就请无条件接受我们所有的要求，即可释放你所拥有的所有‘人质’。”

的确，如果说狄云里暂时还无法代表整个星空人族，那么在场的两位队长，在这种状态下，是完全有能力代表的。

“唉。”“旧月”叹息道，“那就请你们在我这多留一会儿咯？”

“差不多该到此为止了。”眼看“旧月”固执得很，“圣徒”也不打算无谓地消耗时间了，“你不会认为我能带他们进来，就不能带他们出去吧？

不会吧不会吧？

等到那个时候，怕不是不仅是我，其他的圣地守护者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吧？

到那个时候，‘圣徒’降临的事情，就别妄想了吧？”

听了这番话，“旧月”愣住了。

半分钟之后，光线透过了遮蔽天空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