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言而无信？”麦卡利冷哼道，“说好的用通往圣地的星门来交换数据库的回档，但你却偷偷……哦，还有，她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其他的诺拉子女在你们的队伍中？”

“其他的诺拉子女愿意加入我们的队伍，这是其他诺拉子女的选择，关贵方何事。”狄云里仰头道，“我就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我们违约了吗？”

“唔。”从数据室里传出的声音愈加令人毛骨悚然，“我们明明还在谈是先修改星门目的地，还是先回档这艘舰船数据库的问题，你们却在底下做小动作，这是要诚心谈判的行为吗？”

“我们违约了吗？”无论麦卡利说了什么，狄云里只有这一句话顶着他。

“唔啊啊啊啊啊啊！能换一句话吗？”数据室里传出的咆哮声似乎说明了对方已经不耐烦了。

“那换句话。我们有说拒绝修改星门目的地吗？我们做不到修改星门目的地吗？”狄云里反问道。

“但你们完全不像是想要这么做的样子！”

“哪里体现了？我们不让你监督了吗？我们甚至不排斥为了防止我们做手脚，贵方亲自调整星门目的地！而贵方的态度是？”

“强词夺理！”数据室里的咆哮让外面对峙着的瑟图、柊三郎二人也心有余悸。

“最后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想要撕毁我们之间的约定，完全没问题，但到了那个时候，违反‘圣徒’美德中诚信的是你，而不是我们。”狄云里却没有害怕，向前一步威胁道。

“你，你就不怕我把你污染了，然后让你们整个舰队一块完蛋？”麦卡利似乎有点慌了，“这也不影响我们之间的约定，毕竟约定里没说我不能这么做。”

“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必须要提醒你，我们缔约的原因了。”狄云里，或者说白凡，早就预料到对方会这么威胁了，“我们的代表说了很多次，清楚这里的污染，并非是什么谈判条件，而是你无论如何都要做的事情。”

“没有任何我必须要做的事情。”麦卡利的态度依旧强硬，“除了对‘圣徒’所必要的奉献之外，我没有任何义务，尤其是对你们。”

“可惜，你做不到。”

这时，大厅的墙壁上共鸣着一个坚定的女声。

“麦卡利先生，你知道，为什么这些人类依然愿意和你在这里讨价还价，而不是把六艘战舰全部开到旧月上空，直接把地皮给你犁了吗？”

“……”

即使是麦卡利也明白，就算在自己的大气层上安排机甲轰炸，自己也极少有能够反击的措施。目前，自己的不少弱点已经被这群人类掌握，他恐怕已经没有第一次相见时候的底气了。

“麦卡利，你知道，我为了获得人类的好感做的努力吗？”梓伊自己揭晓了答案。

梓伊这套说辞当然是白凡教的。毕竟，从种子开始的十四年时光，梓伊自认为很快乐，并没有做过什么“努力”。

“好不容易在这群外来的客人中种下了‘诺拉母亲是慈爱的’的观念，你真的有必要为了一念之想去破坏吗？”

“别说她了！”麦卡利的声音弱了下来，“我已经离开她很久了……”

“再过相同的时间，你就会和她重逢，麦卡利。”柊三郎指出，“这是宇宙中的规律，不随你的意志而改变。”

“现在还可以改变，哥哥。”梓伊念道，“放过他们，一切如常，母亲不会怪罪你的。”

“就算我私自离开她，独自去探寻‘圣地’，她也不会怪罪？”麦卡利询问道，

“不会的。”梓伊的声音轻松了一些，“因为你完全无法探寻到‘圣徒’的足迹啊。”

“不，我一定要探寻到圣徒的足迹！”麦卡利固执道。

“那不是更好吗。如果你成功，诺拉母亲也会为你骄傲的。”梓伊莞尔一笑，将一朵小花伸进了满是黑色荆棘的数据室内。

“那好，这次就算了。”黑色荆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很快收短了起来，“你们这些‘圣徒’的拙劣模仿者，不要以为你们赢了。这次的小动作，我忍了。等到我们抵达星门之时，我要亲眼看到‘翡翠陵墓’的绿色恒星。”

“请贵方不要再回来了。”狄云里实在不太想用“你”或者“您”来称呼麦卡利。

一分钟后，数据库中的黑色荆棘上的刺逐渐脱落，附着在墙壁和天花板上的藤蔓也掉落在地上。

梓伊的深绿色藤蔓逐渐伸了进来，很快就占据整个数据库中之前被麦卡利占据的地方。

“梓伊，他是怎么进来的？”狄云里只有这一个问题。

“在数据库中，‘旧月’意识留下了标志了他自己的数据。”梓伊虽然解决了一场危机，但还是眉头紧锁着，“我不知道这些数据他还留着多少，但估计一周内清不完了。”

“白参谋的功底果然了得。”之前一直沉默的瑟图发话了，“我必须得感谢狄云里为我推荐了这么强的心理学家。”

“这个人可一直在你的手下哦。”狄云里指出。

“按理说我手下有二十万人呢。”瑟图耸肩撇嘴道，“我平时很忙，又不能一个一个去发掘。”

“先别说这些了。”

眼见对峙的气氛解除，瑟琳也从尖塔天台上走了下来。

“我们怎么做？按照他所说的切换星门的目的地？还是？”

“按照道理，我们应该成全他。”狄云里指出，“当然正如嬷嬷所说，无论切换了星门的目的地之后他做了什么，‘圣徒’都不会正眼看他一下的。”

“嬷嬷真的这么说过吗？”白凡之前也不认识“嬷嬷”，他是听说嬷嬷临时客串过几天云里庆典公司的总裁后才知道她的名号的。

“对了，白总，这第二幕算是结束了吧？”狄云里询问道。

“嗯，是时候做最后的准备了。”白凡点头道，“但最终做得怎样，还得看嬷嬷的演技了。”

“在那之前我有件事要提出来说一下。”狄云里挥手道，“我觉得艺术学校的选址，完全可以就在这里，川登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