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霍尧手里的圆珠笔报销了，内心的波澜意外地比自己想象得平静，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抬起头来，看向孟家柱，嘴角仍挂着完美的笑容，“是吗？也许有长得像的人。”

“我说真的，他俩在容华住了三天，就是圣诞节那天住进去的，今天已经走了。”孟家柱调查过了，才开口的，这种事怎么能乱说呢。

“那就更不会了，乐乐圣诞节那天连飞机都没有上，这件事不要再说了。”霍尧狭长的眸子眯了眯，不复刚才的温和，眼中的幽若寒潭似乎能把人冻住。

孟家柱紧紧盯着霍尧脸上的表情，可他却什么也读不出来，有些着急，却又无可奈何，用手在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行行行，算我多管闲事，行了吧，我就不该多这个嘴。你当我没说，我也当自己不知道。”

说完，孟家柱负气地离开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很清楚。

办公室又恢复了寂静，霍尧的手轻轻触上桌角的照片。他搂住程乐乐的腰身，程乐乐斜靠在他怀里，依赖的动作让他满足。

霍尧扯过椅背上的西装外套，随意地穿在身上，朝容华酒店赶去。即使知道孟家柱说得是真的，也想自己亲眼确认乐乐是否真的走了。

前台经理虽然不愿意透漏那个外国人是谁，但是程乐乐在这边没有背景，前台经理还是很愿意卖霍尧一个人情。

乐乐早上入住，那就一定坐的是更早的飞机，她不奢侈，但也不会为了省钱做夜班，夜班飞机的滋味不好受，乐乐做过一次，抱怨了好久。

可乐乐提前一天来了香港，晚上还没有住酒店，她去了……霍尧骤然睁大眼睛，转身就跑出了酒店。从不开快车的他，一路闯着红灯，把车驶进了他所住的小区。

车一挺稳，霍尧便迅速地下了车后，茫然地四处寻找着重要的东西。他也不知道在找什么，就这么不停地跑着，转了几圈，才恍恍惚惚地想起程乐乐早就走了。

霍尧喘着气，又绕回到小区大门，紧张地问了平安夜值班的门卫。心里所想得似乎被证实了，心不在焉地道了别，连带着平时的绅士面具都不复存在。

手里不断地拨打着程乐乐的电话，回答霍尧的却总是冰冷的机械女声，让他焦躁，又打给程乐乐的朋友，没有人再见过程乐乐。

乐乐躲起来了，最起码是躲着他。霍尧若真想找到程乐乐，办法多的是，只是霍尧有些不太想跨出这一步了。

乐乐不相信他，乐乐对他的感情仅仅因为看到他和别人走在一起，连解释都不愿意听，就变得支离破碎。就算他单方面努力再多，也许总有一天，还是会就这样不再联系。

更何况，不仅是乐乐对感情的不确定，霍尧也有某些私心。他早就知道他留不住乐乐的，程乐乐自己都不清楚她有多耀眼，有时候他宁愿她只是个会败家的小孩，也许这样乐乐才能多依赖他一些。

乐乐越张扬，他就会越自卑。一个真正的男人希望他有一个同样强大的女人，与他同行。但是他现在连与她并肩的资格都没有，他又有什么自信让乐乐一直爱他。

霍尧放弃了一遍遍给程乐乐打电话，他想听到乐乐的声音，却又有点害怕接到程乐乐分手的电话。

没有联系的每一天都好像挨着过似的，霍尧心情越来越阴郁，脾气也前所未有的暴躁。

程乐乐在海边呆了数天，反而想得通透了。有时候连眼睛所看到的都不是真的，何况一个电话，她应该相信霍尧。

就算真有什么，她清楚她爱霍尧，她离不开霍尧，她要和霍尧在一起，霍尧既然没有说，那她就愿意当什么都不知道，她又何必自寻烦恼，大不了再被人甩一次，那等被人抛弃了再哭，也来得及。

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波浪起伏，金色的阳光播洒在海面上，透出点点星光。

“你怎么还躺在这儿，再下去玩一圈呗。”蹲在程乐乐旁边，恶作剧般地把她身上的毯子掀开。

一阵凉意袭上程乐乐全身，加州一年四季阳光充足，冬天虽然不比北方寒冷，却也没有多热，可谁叫美国人都不怕冷呢，照样穿着比基尼，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程乐乐一身冲浪服，都还嫌冷，还好现在是中午，她裹着毯子，暖和地有些萎靡不振。

程乐乐推上她的墨镜，眯着眼看清眼前的黑影，恍惚地缓了缓神，“困。”

“懒死你算了，怪不得霍尧不要你。”刚从海里回来，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随手开了一罐饮料，一饮而尽。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我看你是羡慕吧。我和霍尧吵吵闹闹，可从来没分手啊。您那位现在在哪个高富帅身边呢？”程乐乐嗤笑一声，本来想告诉，刘佳毕业极有可能去找她，倒时候总会见面，现在看他欠揍的样儿，真觉得他活该。

“我就是高富帅，还有比我更高富帅的人么？”说完，突然脱掉了自己的t恤，露出坚实而有力的小麦肤色，朝旁边的美女抛了个媚眼。

加州任何时候都是旅游旺季，各个海滩都人满为患，就连休斯家的这个私人海滩，到处是美女帅哥。显然对方把程乐乐和凑对了，美女收到的媚眼后，挑衅地看了看程乐乐，还有人在吹口哨。

程乐乐抽抽嘴，评价道：“确实养眼，不过没有我家霍尧的有型。”

“你也太逊了吧，他可是偷吃啊，你这样就原谅了？”见程乐乐摊在躺椅上，连动动的意思都没有，他索性也躺在旁边，休息一会儿。

“谁说偷吃了，是我自己瞎补脑，也许霍尧熬通宵工作，是我误会了。”程乐乐淡淡地解释道。

“你问他了？”

“问不问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他愿意告诉我，即使不问，他也会告诉我，如果他不愿意告诉我，即使问了，他也不会告诉我。我不问他，他不愿意告诉我，我也认定他没有。”程乐乐幽幽地说了一段富有哲理的话，成功地把绕晕。

“……所以是你作喽？女人就是麻烦啊！”直接跳过此段话。

程乐乐瞥了他一样，手里饮料的冰块便全扔向了，一阵见血，道：“所以你的女朋友都只看上你的钱。”谁愿意和说两句话都能把自己气死的人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