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时空,将门女
作者:霞剑暮阑 | 分类: | 字数:62.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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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第三十三章 梦境
“小鹿,你为什么要救我?”黑衣少年躺在榻上,或许是因为伤口有点疼,他皱着眉,声音也是沙哑的很。
“因为你受伤了啊。”鹿慕的回答非常简单,“绝零,要是疼的话,你就说出来,爹爹教给我的回春术,我已经学会一点,可以帮你止疼的。”
“不用。”少年昏昏沉沉地含糊了一句又睡过去了。
少女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绝零,手掌一翻,还是用了回春术,只不过她自己的法力不是很高,用这种高阶的法术很吃力。
窗外的桃花花瓣落下几片,那是一棵很大的树,整个院子都被这棵树占掉了一半还多,鹿慕很喜欢它,一有时间就跑到树下弹琴。她有一张很漂亮的七弦琴,古檀木的亲琴身,天蚕丝的琴弦,她的纤纤手指拨响它的时候,会发出一阵好听的声音。
在她家的这些日子里,绝零养好了伤,也同时养成了一个习惯,天天一大早地就起来做早饭,都是做鹿慕喜欢的糕点,有时候也会有点他自己琢磨出来的新样式。做好了他就拿到那棵桃花树下面去等她来,看她吃完饭便坐在那里弹琴。
“慕慕。”他叫她。
“嗯?”她拨动琴弦的手没有停,是一首很悦耳的曲子,她自己写的。因为他喜欢,所以弹给他听。
他没有再说话,但是从袖子里拿出一支早就做好了的簪子,白玉雕的花,他用了三个晚上,雕出了这朵几乎没有任何瑕疵的细致的白玉花,虽然偏朴素,不过他知道她会很喜欢,因为这根簪子就像她的人一样自然。绝零的手指很长,拿着那根簪子替未束发的她挽了个适合她的发髻簪上。
“送我了就不准拿回去了,以后我的头发就交给你啦。”鹿慕没抬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眸上打下一片阴影,唇角笑意却很明显,今天是她的生辰,也亏得他还记得。
“好。”少年脸红了一片,但还是高兴地点了头。
那天之后,少年每天早上就多了一件要做的事。鹿慕总是披散着三千青丝坐在树下弹琴,他跪坐在她身后,手里拿了把雕了花的檀木梳子理顺她的发。他经常说她的头发好,她也只是笑而不语。绝零研究了不少不同的发式,日日换着梳,有时候也临场练兵,她一曲完毕他还未结束。她无奈,就唱歌给他听,他听到会的,便跟她一起唱,不会的,便听着她唱。
直到当时的魔界之主找来的那一天,他们的生活都一直这么美好。也是那一天,鹿慕才知道绝零是魔族的少主,是未来的魔君,也见识到了现任魔君的心狠手辣。
她躺在血泊里,他跪在他身边抓着他的手,平时聪明得不像话的少年此刻却像是傻了一样,只会在她耳边重复对不起三个字,积压的泪水落下来,她的脸上也有,分不清到底是谁的,两个人对视着,他的身影映在她橙黄色的桃花眸里,少女用低得听不清的声音轻声对他说:
“不怪你……”
他离开之前,割破了手腕,给昏迷的她喂了血,一步三回头。最后是被当时的魔君带走的,他曾教导他,魔族的主人,不能为情所绊。他以身作则的那一天,绝零没有了母亲,他教导他的那一天,少年差点失去了珍藏在心中的少女。
他的血确实能救人,但是有副作用,被救的那个人会忘了和他有关的一切。所以在魔族重逢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双橙黄色的桃花眸,只是他不认得她了。没关系,绝零告诉自己,他们可以从头开始,就像他们的初遇一样重新走一遍曾经走过的路,不过这一次,他会好好护着她。
“慕慕。”一身喜服,他依然这么叫她。
“嗯。”红盖头下的她笑着应。大红色她一直很喜欢,盖头她先前并没有见过,准确的说,这凤冠霞帔,喜堂布置,从头到尾都是他在操办,只为了给她一个她喜欢的仪式。
过程很简单,鹿慕觉得可能是他自己改了,下午的敬酒以及一系列的事情他直接省去了,由于现在的他已经是魔族的君主,自然也就没有人会说什么。
礼成的时候,他抱着她进了洞房。
鹿慕把头埋在她胸前,想着在他挑开盖头的那一刹那,给他一个此生最明媚的笑容。她天生就是个美人,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似乎一切好的特点都集中在她身上,这样的一个人,笑容自然迷人。
可是她的盖头,不是他挑开的。
桌上的熏香是她喜欢的迦南香气味,墙上还贴着大红的喜字,蜡烛还燃着,合卺酒都准备好了两杯,在桌上好端端地放着。一切都是喜庆的样子,可是他根本不在这里。鹿慕刚刚还想着,能给他一个最好看的笑容,能亲口告诉他,我心悦你,能把自己的往后,全部托付给他。
可是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平日里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暗卫,她记得他的名字,绝声。他的名字是绝零起的,他把自己的姓氏同样给了他,让他做了他身边唯一一个暗卫。
他站在她面前,脸上有红晕,却不像是醉酒的样子。
“你怎么了?绝零呢?”她不明白事情的情况。
“主上让我娶你。”非常简短易懂的一句话,她却恍若用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去理解。
她坐在床上,缩到一个角落里去,哭了。
她记得,自己很少哭的,小时候跟着父亲习武练功,经常摔一下碰一下,都是站起来自己揉一揉就好了,甚至连接骨之痛都能一声不吭地忍过去。上一次哭,是很久以前了,父亲离开的那一天,她跪在灵前几天几夜,终于染了风寒,加上情绪不稳,差点丢了半条命。
可是现在,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湿得难受的眼眶里面全是泪水,落了满脸,她抱着自己,哭得像个拥有了全世界却在一瞬间找不到了的孩子。
绝声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她摘下头上的凤冠,散开如墨青丝。那天夜里,她一个人在外面,把叠的整整齐齐的喜服放在河岸边,捻了个诀,随手扯出一团火烧了,烧得非常干净,连同她的心,一起烧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