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太嚣张
作者:妖塔塔 | 分类: | 字数:208.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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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交织(二)
在靖王走出房间之后,没多久,门又开了,我当下转过身看去,竟见得多年不见的绵绵,红了一双眼睛地站在那儿,止不住地掉眼泪。
我心里不大是滋味,没想到时隔多年还有机会再见到,竟然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可是想想,我早就没心了。“怎么是你啊。”
“夫人。”绵绵终于哭出了声,抬腿就扑了过来,一把将我抱住,嚎啕大哭。“夫人……”
“别哭了,你快别哭了。”我最不会安慰人了,但她哭得厉害,一双手紧紧抓着我很不舒服,“好了,快不要哭了。”
“夫人,您终于回来了。绵绵可算把您给盼回来了……”她站回去,用袖子擦去眼泪。“太好了,王爷说您一定会回来的,您果然回来了。”
我忍不住蔑笑道,“怎么,他说我一定会回来?”
“嗯。”绵绵还是那时候的模样,这些年倒也没怎么变,还是那副痴痴傻傻的劲头。
我是觉得无所谓了,可笑的是靖王爷,当初是他在这间屋子里亲手一剑刺进我胸口的,怎的还那么有把握……我会回来。
“对了,夫人。”绵绵擦去眼泪后,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她走到一旁的打开柜子,“王爷让绵绵来为夫人更衣,夫人,您今日想穿什么?”
“穿什么?”如今,我一直都觉得再也无法适应他们习以为常的亲切,曾经在我失去记忆的时候,这些都是我生活里的一部分,但现在,却觉得什么都怪怪的。
我走到她身边,看着那柜子里放的衣裳。“这些是什么。”
“是夫人您的衣裳啊。”绵绵理所当然地说,现在提起这柜子里的衣裳,让她有些激动。“夫人可还记得,您离开之前,挑选了那些好看的料子。后来,王爷让人按着夫人的尺寸都做成了衣裳,一直都放在这儿了。这些都是绵绵亲自照顾着的,时常会将夫人的衣裳拿出来晒一晒,晾一晾,免得潮了味了被虫子咬了,绵绵也会时常把夫人的衣裳拿出来洗一洗,这里都是整理好的,按着夫人以前的喜好摆放着的。”
“以前的喜好啊……”我轻笑,上前翻了一翻。这些料子我似乎有些印象,但有些衣裳明显放得久了些,有的却像是后来做的。“该不会是靖王府里换了女主人,这衣裳都是别人的却要来骗我吧。”
绵绵皱着眉头。“夫人……夫人怎能这么说呢。”
“不是吗?听闻我死后,秦家小姐倒是经常来这儿,怎么?她有没有在这儿过过夜啊?有没有穿过这些衣裳呢?”这里面有几件看得出来是后来添置的,和早几件压在最下面的不同,看着便让人觉得扎眼。
“不是的,不是的夫人!”绵绵着急解释,好像我误会了什么。“夫人,这里是您和王爷的卧房,怎会有别人居住呢?!这里都是夫人的衣裳,旁边是王爷的……这些,这些是后来添置的,就算夫人不在了,王爷偶尔也会让布庄送来新料子,挑一挑,按夫人以往喜欢的留下,再请裁缝做成衣裳……”
“算了。”我无心纠缠这些,现在只怕他们说破大天,我都不会有一丁点的感动,一丁点的心酸了。“我还是穿我本来这件吧,我这件很好,靖王府的东西还是留给真正的靖王妃吧。”
“夫人……”绵绵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站在那里,呆怔地望着我,委屈极了,“夫人连绵绵都不信了吗?”
我回头,“我不是你的夫人,也不是这靖王府的夫人。沈朝凰死了,沈迪也死了,而我是珏落……仓珏山落下的孤女,无依无靠,无情无妄。不想觉得不开心,就不要试图唤起我的回忆,你说这是我和靖王放卧房?可我记得,当年的靖王妃可是在新婚之夜,就被歹人谋害,那可真是让人,刻骨铭心啊。”
“夫人。”绵绵走过来挡住我的去路,“夫人还在怨恨王爷未能保护夫人吗?可为何要连绵绵也一起憎恨了呢,夫人,若是绵绵知道夫人当夜会遇害,绵绵甘愿替夫人挡那一剑,也绝不想看到夫人陈尸新房啊……”
我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痕。叹了口气,我不是针对她,只是从那一刻开始,这靖王府里的一切就都和我没有关系了。“既然是冲着靖王妃去的,就算你挡了又如何。你很好,只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就不再是你的主子了。”
转过身,再不想看到一个姑娘的哭泣了。我解开凌乱的衣带整理衣裳,仿佛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四年前,我在这里死去,四年后,我却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这里,有些事是我始料未及的,但它从此也绝不会朝着一个我不情愿的方向发展下去。
心都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婆婆让我苟延残喘的术法,我可以在白天像寻常人一样,却在夜里没有心跳没有呼吸,如同沉睡墓穴之中等待腐败的尸体。
匆匆看了一眼,难怪觉得眼熟,这里和四年前倒是没有丁点变化。
只是房里许多东西看着都旧了。
也许在我死后,靖王还是像没事一样生活在这间房里。
我的死,只是他用来平衡秦家的一步棋而已,就算有些许差池,可到底,也没有出现什么损失不是吗?
我坐在镜前,拒绝了绵绵的帮助,自己拢了拢头发,梳了个发髻,斜斜地插着我本来的那支簪子。便站起身来,“走吧。”
绵绵这个小姑娘,也许在心里盘算着一场久别重逢相见泪湿襟的大戏,可我冷淡的态度让她只能偷偷哭泣。
绵绵上前替我打开房门,我侧身同她轻点了下头道谢。望向院子里,靖王负手而立,背对着卧房,翩翩风姿,朗月清风。暖暖的晨光笼在身上,美好得让人不敢直视。
听到动静,他回过身来,可看到我这一身来时的装扮,面上的笑意僵去了几分。
他又失算了。
这一场博弈谁会是最后的赢家,现在就下定赌注也未免太早了。
我与他棋逢对手,谁也未必比谁高出一筹,想赢他,此局,必先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