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骨沙虫在沙海里以极快的速度穿梭着。

它裂成四瓣的嘴加上那些锋利的獠牙，能在瞬间将沙子扒开，而它肉色的身体中肌肉很多，移动的十分迅速。

祖不惑他们在肉骨沙虫身上离嘴巴很近的位置，因此沙子不会侵袭到他们。

“这种外形奇特的妖怪，一般只在上古存在。”陶明义说道，“这一只肉骨沙虫大概活了有五百多岁，在他们族群中算是比较年轻的。”

“那年龄最大的有多少岁？”祖不惑问道。

“我见过年龄最大的一只，大概一千两百多岁。”陶明义回道，“体型比我们骑的这只要大上三四倍吧。”

“怎么看出他们的年龄的？靠体型吗？”

“不是，看牙齿，肉骨沙虫每长一岁，就会长出一百颗牙。”

“这只有五万多颗牙，而你见过那只则有十多万颗牙……纯粹的绞肉机，真是可怕。”祖不惑叹道。

“一千多岁的那只还不是最大的，在沙漠底下最深处应该还有更大的。”陶明义说道，“因为我们发现，每次给肉骨沙虫喂食的时候，它们都只会吃下一半，然后将剩下的一半带入沙海之中，我们一开始以为它们是在储备粮食，但久而久之，这些肉骨沙虫似乎一直缺少食物，一直在和我们讨要，所以我们猜想，这沙漠最底下可能还有更大的肉骨沙虫，是所有沙虫的头领，这些沙虫吃的食物必须上贡一半给他。”

“没想过下去看看？”祖不惑问道。

“想过，但是圣主不同意。”陶明义说道，“他说现在我们能驯服肉骨沙虫已经足够，万一潜下去惹怒底下的沙虫得不偿失，它毕竟在狮驼国盘踞多年，谁也不知道它能做些什么。”

“有道理，”祖不惑点点头，“圣主可真是有大智慧，驯服和养殖这么多大型妖物，很方便各个城池之间的来往。”

“没错，除了天生带翅膀的，其他不到大妖皇是无法飞行的，我们需要建立一个完美的国度，那各个城池之间就不能闭门墐户，需要多加来往。”陶明义也点头道，“而且即使像我这样到达大妖皇境界，去雷音城这样的地方也是会疲累，用这些坐骑正好。”

“我们还需要在沙海里走多久？”过了一会儿，祖不惑问道。

“这东西速度比不上亚龙，刚才亚龙飞了半天时间，距离才过一半……我估计要到明天午时差不多能到雷音城吧。”

“然后我们就出来走路？那又要多久？”

“不需要，雷音城就在沙漠里。”陶明义说道，“算得上沙漠中的绿洲之城，我们正好骑着肉骨沙虫能到门口。”

“那太好了。”

“只是可惜，我忘了带一些吃食了……今天和明早可能要饿肚子了。”陶明义遗憾道。

“那也没办法，饿两顿然后进城吃好的，这样更香。”祖不惑说着拱了拱手，“有劳陶兄和我一起受罪了。”

“无妨，只要豹兄无所谓，我也无所谓。”陶明义摆了摆手，“不过豹兄，我们其实还有一种食物。”

陶明义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不会想吃它吧……”祖不惑指了指脚下的肉骨沙虫，“把它吃了岂不是激怒这里所有的沙虫？我们说不定就在沙海里被干掉了。”

“当然不是。”陶明义摸了摸肉骨沙虫，“它们数量算不上多，我怎么舍得吃呢。”

然后他指了指上方，说道：“食物在上面啊。”

“你说那些被丢出来的两脚羊的残次品？”祖不惑挠挠头，“吃他们也不是不行，我只是担心吃了以后会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危害。”

“很接近了，但豹兄你还猜错了。”陶明义嘴边的笑容渐渐扩大，看上去有些丧心病狂，“那些被驱逐出去的家伙，可以成为我们的粮食啊。”

“吃他们？陶兄你认真的？吃我们自己的同类？”祖不惑露出一个震惊的表情。

“我知道，我说出这个建议豹兄你难以接受，甚至可能认为我疯了。”陶明义笑容不变道，“但这些家伙已经被驱逐了，不算同类了，而且狮驼国明确规定，城外可以随便厮杀。”

他靠近了祖不惑，在他耳边轻声继续说道：“虽然厮杀仅限于这些被驱逐者，被驱逐者不可杀臣民，臣民也不可杀他们，但是我们悄悄做了，又有谁去查呢？又有谁会知道？”

他的声音仿佛充满了诱惑力。

“可我们这不变得和地狱小鬼一样了吗……同类相食……”祖不惑脸上表情比较难看。

“不一样，不一样的。”陶明义声音渐渐变轻，“他们是被驱逐者，本身就是残杀同类的渣滓，我们吃了他们算维护秩序，省的他们在城外不安分……而且豹兄，你难道从未想过吃一口妖怪？在吃两脚羊或者真正的凡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个和你朝夕相处的同伴是什么味道？”

“我曾经有过这个念头，只是一直没有实施，但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天时地利都在我们这里，难道你不动心吗？迈出心中的那道坎很难，但你一旦尝试了第一步，就会发现光明大道的。”

“你懂个什么东西，跨出那一步一点都不难。”祖不惑心中嘲讽道，“你爷爷我都已经吃了好几个妖怪了。”

祖不惑虽然也吃了几个自己的同胞，但算得上事出有因，他还是有点底线，对方不犯人神共愤的事情，或者不是非要和他拼死到底，他都不会去吃对方。

而城外这些妖怪起码有一半是被冤枉的，祖不惑说不定还需要靠着他们搅风搅雨呢，哪能现在就和他们结下仇？

“试试看吧，豹兄，就一口，一口之后你不想吃，我绝不强迫。”陶明义依然在蛊惑他。

可他的手段实在不行，祖不惑的意志不可能被他动摇。

“别说了别说了！”祖不惑露出惊恐的表情，捂住耳朵，直接躺了下来，“就让我饿着吧。”

陶明义看着死死捂住耳朵的祖不惑，眼中并没有失望的表情，反而露出一丝玩味，他轻声道：“下一次，你会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