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不惑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

虽然在和陶明义与云麟交战，但他的注意力早就放在了金翅大鹏鸟身上。

从看到猴子戳自己双眼的时候，祖不惑就有这个想法。

猴子戳的力度太大，如果只是为了提醒祖不惑用眼睛打败金翅大鹏鸟，似乎有些太刻意了。

而且即使祖不惑能破掉金翅大鹏鸟的眼睛，也无法躲过他其余的招式，四境之上可不是破一个招数就够的。

猴子不可能就这样把祖不惑置于危险之中。

所以祖不惑选择铤而走险，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你在做什么！”孔雀大明王上前，一把掐住祖不惑的喉咙。

孔雀大明王的手掌如同铁钳，祖不惑感觉自己的脖子要断了。

“我……是帮他！”祖不惑勉强喊道。

“你吃了他最特殊的眼睛，叫帮他？！”孔雀大明王怒不可遏，将祖不惑举了起来。

“他只有百年不到寿命了！没有这颗眼睛他才能活下来！”祖不惑抓住孔雀大明王的手往外边推边说道。

“你说什么？”孔雀大明王手掌一松。

祖不惑落下，顾不上脖子的疼痛，急忙跑到一边，连喘了几口粗气，金身的脖子处已经出现了裂缝。

祖不惑一直没有解除佛门金身，却依然差点被孔雀大明王掐断了喉咙。

妖尊和四境之上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

“你自己问他！”祖不惑揉着自己的脖子道，“别再对我动手了！他被我挖了眼，可并没有掉落到妖尊，你还不明白吗？！”

孔雀大明王一愣，然后急忙看向金翅大鹏鸟。

金翅大鹏鸟的喘气声十分微弱，眼角流出地不再是星河，而是真正的鲜血。

但他的境界，确实还在四境之上。

“喂，金翅，你还没死吧？没死就和你媳妇说句话，不然我要死了！”祖不惑说道。

“别……别……动他。”金翅大鹏鸟虚弱道。

“金翅！”孔雀大明王急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靠在了自己的腿上。

“呼……呼……”金翅大鹏鸟正在缓慢喘着气，但依然无法动弹。

“让他自己恢复吧，他这个境界……丹药什么的都没用。”祖不惑说道，“除非你去抓条真龙过来给他吃，应该能恢复的快一点。”

孔雀大明王若有所思，然后说道：“我马上去一趟四海。”

“我靠，你别发疯啊！”祖不惑赶忙说道，“你去四海抓龙，天庭和灵山不正好有对付你的借口了？别忘了你现在只有一半的实力，可以说是最弱的四境之上！”

“那难道我就不管他？”孔雀大明王有些担忧道。

“刚才两个还拼死拼活的，现在开始你浓我依了……”祖不惑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

“没什么。”祖不惑赶忙摇头。

“让……让……我……和他说。”金翅大鹏鸟缓缓道。

他努力将自己的话说的平稳一些，不再断断续续：“我问你，我的眼睛和我的寿命有什么关系？”

“很简单的道理。”祖不惑说道，“境界越高，对未来看得越模糊，而你这双天生的眼睛能看透未来，已经有违天命，早晚会被上天惩罚，你也少去看看未来吧？更别谈所谓算尽天数，本身就是以折寿为代价，这双管齐下，你不丢了性命才怪呢。”

“那为什么挖了我的眼睛，我就能延寿了？寿命都是天定。”金翅大鹏鸟又问道。

“寿命天定，是最愚蠢的话。”祖不惑说道，“上天注定凡人百年之寿，野兽不过几十年的寿命，可他们靠着修炼，靠着成仙成妖却能拥有几百乃至上千年的寿命，有些则靠着灵丹妙药，又或者……”祖不惑说着指向自己，“靠着从生死簿上勾去名字，来成为不死不灭的怪物，他们的寿命不就变成不是天定的了？”

“你说的不对。”金翅大鹏鸟却反驳道，“这些修炼之人，服丹药之人早就被命运安排好了道路，他们注定会走上长寿之路，也注定不会是那百年或者几十年的寿命，这还是天定。”

“这是你的看法，我认为，命运，或者说上苍是愿意凡人或者野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要这些改变，并不影响平衡，上苍可能也喜欢这些求长生者的拼搏，喜欢世间有生气的模样。”

听到平衡两字，金翅大鹏鸟的身体明显抖动了一下。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这个想法很新颖……你知道的也不少，超过了你这个境界该知道的范围。”

“我知道的比你想的还要多。”祖不惑说道，“我们还是回到关于你寿命的话题上吧……我想你这个境界，即使没有那双眼睛，对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也会有预感，我问你，现在这种预感还有了吗？”

金翅大鹏鸟大鹏鸟再次沉默。

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有点久，他才开口道：“没有了……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丢失了自己四境之上的能力后，我受伤太重，让我感受不到了任何东西。”

“我也可以等你恢复，你再来感受自己是不是没有了死亡的阴影。”祖不惑说道。

“我想不必了……”金翅大鹏鸟勉强站了起来，他的眼睛上不再留出鲜血。

虽然站起来的身形有些摇晃，但和刚才比已经好了太多。

这短短时间内，他就恢复了不少，这副身体实在可怕。

孔雀大明王在后面伸着手，担心他有什么事情。

“金翅大鹏鸟，我想你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一定收到过不少次死亡的威胁，但你活下来了，还建立了特殊的狮驼国……我认为你的存在也在平衡之中，或者说已经变成了平衡的一部分，你若继续拥有这双眼睛，上苍一定会想办法将你抹去，不惜破坏平衡，但你若没有了这双眼睛，你便因为身在平衡之中，可以活下来了。”祖不惑说道，“虽然没有了眼睛，但活下来总是好事。”

“你毁了我的眼睛，却也救了我的命。”金翅大鹏鸟的语气有些复杂道。

“这种滋味难以言喻……但我能改变你的命运，你为何不能相信我一次，看看我能不能改变你所看到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