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要不是我说，估计谁也不会相信就我哥那五大三粗的样做出饭来可好吃了，不过这也不算什么，都是生活所迫，我和我哥是这样，那些工地打工的工人何尝不也一样。”郝美丽俏皮一笑说道。

江昊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嗯嗯，这个我能理解，那这么说，鸡哥就是因为这个才被人称呼为‘鸡哥’了？”

“当然不是了，这只是开始我们俩兄妹过活的时候，后来他有了一大票兄弟，光靠他一个人卖卤味怎么可能，我哥当时是直接照葫芦画瓢，扩大了他们的‘卤味大军’发动手下所有人和他一样，下午去盯菜市场，晚上回来炖卤味，第二天去各个工地摆摊。”

“后来满足了大伙儿的温饱之后，我哥又攒了一些小钱，他们就逐渐形成了分工，那些卤味也不全是下水了，而是直接去进一些便宜的鸡鸭肉回来加工，不过价格绝对是那些农民工们能接受的...再后来我哥他自己租了个摊位赶上了杀鸡的营生，用他的话说就是产销一条龙，最大化节约成本和创造剩余价值。”

江昊听到这儿的时候不由得挑了挑大拇指：“牛！这个我服气，不得不说鸡哥的确很有眼光和魄力，真叫人佩服。”

“自那之后就有人开始跟他叫鸡哥了，虽然我哥平时不只是杀鸡，但毕竟叫鸭哥不好听不是...咯咯...”郝美丽又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江昊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呃，好吧，原来是这样，那鸡哥他后来怎么没一直做下去呢？”

“还不是顾忌太多了，最主要的还是那帮兄弟们，我哥那一个小摊子怎么可能用得着那么多人帮忙，更不可能养活的起他们那么多张嘴，而且重新开摊位那也是需要钱的，光是租金就不少呢，所以我哥后来就彻底不干了，开始靠着带兄弟们收保护费之类的营生过活。”郝美丽轻叹了一声说道，眼神里带有几丝不甘。

“鸡哥他确实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过也正好能说明他这个人的仗义。”江昊点了点头。

“是啊，要不是因为仗义，还当不了‘鸡哥’呢。”郝美丽撇了撇嘴有些不满道。

“嗯？这又是什么意思？怎么又和杀鸡屠鸭的事儿联系上了。”江昊不明所以。

“不，不是那个‘鸡哥’，是...我哥他...”郝美丽语塞了，半天没能继续说下去，小脸还憋得通红。

“是什么啊？”江昊蒙蒙的问道，不过随即心中一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而郝美丽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他的想法。

“昊哥，我跟你说完你可别瞧不起我哥...当年在南城窝棚区，全是过活不下去的穷人，基本上都是老人，妇女跟孩子们，但凡是有些力气的男人也不可能甘愿留在那里，我哥后来成了混混头，那些孩子们算是有出路了，可那些女人们...”

“她们虽然有手有脚，可绝大部分人大字不识一个，也没有什么见识，为了生存下去，有很多女人只能选择做些...那种生意，其实这在咱们宁远市也不是什么秘密，在南城还没改造之前，那里的窝棚区是出了名的‘土鸡窝’，甚至还有好事者给取了个名字叫什么‘土鸡散养基地’。”

“咳咳，土鸡窝？土鸡散养基地？我擦！”江昊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了，不得不说这起名字的人可真够闲得。

“昊哥，你，你是不是觉得...”郝美丽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还以为是江昊升起了厌恶之心。

江昊知道郝美丽肯定是误会自己了，连忙摆手解释起来。

“没没没，小丽你可千万别多想，我一点嫌弃的意思都没有，其实对于那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我更多的是同情，绝对没有丝毫的看轻之意，我知道她们也都是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才‘下海’的，她们的选择外人根本没有权利去职责或评价，更没资格站在所谓道德的制高点去批判她们，当然，她们的行为可能确实是触犯了法律，不过...反正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昊哥，我明白，你能这么想，确实是个好人，而且你的想法跟我哥是一样的，她们很多人选择这营生也确实都是被逼无奈，原因也是各种各样，有的是为了给家人还赌债，有的是被拐卖逃出来的，还有的是为了挣钱给家人治病的...”

“反正用我哥的话说，他并不觉得她们有多低贱，下贱的应该是光顾她们‘生意’的那些人，如果将来有能力和机会，他很乐意给她们一些无偿的帮助，只不过那时我们连自己的温饱都解决不了，更别说还帮别人了。”郝美丽似乎在江昊的话里找到了共鸣，板着严肃的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大有一副兔死狐悲的意思。

“嗯，鸡哥能这么想就已经很不错了。”江昊深以为是的点点头。

“我哥可不是那种只会嘴上说说的人，别看我们兄妹俩也吃不上饭，但是我哥还是会经常照顾她们的生意。”

“噗...照，照顾她们...生意？”江昊直接喷了，感情鸡哥这是近水楼台啊。

“哎呀昊哥，你想哪儿去了。”郝美丽看江昊的样子顿时羞得小脸通红：“不是那种照顾，是真的照顾...哎呀，反正不是那种了。”

“嗯？那到底是什么意思？”江昊被说的有些发懵了。

“唉...要不怎么说那些女人们真的是挺可怜的，都做了这种生意了，还经常碰到那种‘吃霸王餐’的。”

“呃...就是不给钱的？”

郝美丽点了点头：“嗯，不给钱算是好的了，没准赶上个混蛋就会对她们非打即骂，反正对那些嫖客们来说，那些女人们就是专门让人来发泄的工具而已，而且就算打了人又能怎么样，南城那片几乎是三不管地界，最重要的是她们做这种‘买卖’又不敢报警，所以就有恃无恐了。”

啪！

“卧槽踏马的！禽兽！畜生！”江昊猛地一拍桌子激动地站起来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