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解释的。

不管是林欣烟大清早被司徒皓送回林府那件事，还是他今天出现在这里，甚至包括刚才说的那句话，他都可以解释的。

他就怕她不听解释，甚至，已经不屑要他的解释。

与此同时，大家怪异的目光也落在月九儿身上，以为会看到她难堪尴尬的表情，不想竟是这般平静。

既然没啥好看的，大家便又各自说笑去了。

九公主是靖王爷玩物这样的话题被人说得太多，又不是头一回听说，当事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更何况，不是听说那白小姐，送上门去想要给靖王当玩物，都被吓到口吐白沫扛回来。

所以，靖王的玩物，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

如是一想，不少人又把视线投到了上首林欣烟的身上。这位林家大小姐，可不就是想靖王而不得吗？

月九儿只是淡淡看了梁穆炎一眼，便收回目光，随后回头，不知和云王爷说着什么。

但慕容映寒却知道，藏在她袖中那只小手一直握得紧紧的。

她不是不在意，只是深知自己越是在意，那些人将会越是过分，不理会才是明智之举。

毕竟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管也管不到。

他落下大掌，轻轻包裹住她的小手，然后用长指在她掌心轻轻划过，愣是将她紧握的小手揉了开来。

手握得太紧，很容易伤到自己的。

别看月九儿脸上虽带着笑意，可心里却一直在揪痛。不是不难堪，只是很清楚，自己越难堪他们越开怀。

她没有难堪的资格。

从跟靖王搭上关系，从她跟靖王的八卦满天飞开始，她就没有了难堪的资本。

当慕容映寒暖暖的大掌落在她手上，长指非要将她紧握的小手挑开时，月九儿忽然竟有一种错觉，就算天底下所有人都抛弃了她，至少，师兄还在身边。

梁穆炎，她真的猜不透他。

当她以为两人血脉相通，心意相通，走到一起只差最后几步的时候，却发现他开始往后退。

她不敢走，怕走错了路。

所以她一直等在原地。

可就是因为等在原地，才明显感觉到他在离她远去。

没有任何缘由，没有任何解释，只因为如今坐在他身边的女子，武功更高，势力更大，对他更有帮助。

而自己，不过是个累赘。

甚至，连挡箭牌都当不好。

若一辈子注定不能和自己爱的男人在一起，那跟着师兄学音律，学真正的医术，然后自己捡个包袱，独自一人云游四海。

上辈子也是一个人，这辈子为何会想多了呢？

月九儿便回头看了慕容映寒一眼，哪怕不说话，却像是心灵相通一般。

终于，她原本有些僵硬的唇角轻轻上扬，真心实意地笑了。

这一笑，不再是伪装，也没有有任何委屈。

月九儿真心笑了，但她却不知道这笑颜看在不远处梁穆炎的眼中，却让他心尖顿时淌过丝丝说不出的惊慌，就算是千军万马将他一人淹没，也不比这一刻的慌乱。

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出他究竟在慌什么，只是那笑太真太淡然，让他莫名不安。

手中白玉杯子轻轻晃了晃，最终一抬手，杯中酒水悉数灌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