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儿，你母后还在神龙岛，还等着你去营救。”

邢正青追了过去，自己苦劝无效，只好搬出他的母后：“炎儿，明年春末夏初之际，我们就要回南海营救你母后，眼下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你每日如此消沉，只为了一个月九儿......”

“找不到九儿之前，徒儿不会去南海，还请师父见谅。”

梁穆炎连头都没回，在一处岸边巨石上停了下来，他蹲了下去，借着从上头传来那一点点少得可怜的月光，仔细打量这处暗域周围的水况。

“炎儿，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梁穆炎的话让邢正青一愣之后，顿时怒了起来：“你如此，如何对得起你母后，万一月九儿已经......”

“她还活着。”

梁穆炎平静地回了一句，未曾回头一眼，伸出手探向海水。

海水冰冷，但比刚才那片暗域的海水似乎暖了些，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可或许这里真的会有什么出路。

他忽然站了起来，把身上那件已经湿透变硬的外衣褪下。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邢正青急道：“如今天寒地冻的，就连许多海域都已经凝结成冰，你还要下去，万一回不来......”

“那徒儿便和她一起长眠于海中，也好在黄泉路上有个伴。”

深吸了一口气，这次，他终于回头看了邢正青一眼，平静道：“既然你认定月馨儿便是殿下，如今殿下已寻回，徒儿的军符也在你手里，若徒儿真的回不来，等到春末夏初之际，你便带着月馨儿回南海吧。”

说罢，抬头看了天际一眼，满眼都是无奈。

母后，孩儿不孝，可如今孩儿才知道，没了九儿，孩儿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在邢正青再次开始阻止之前，梁穆炎一个深呼吸，一头便扎入到了暗域里。

邢正青心头一紧，可他已经下去了，这一下去，凭着他那份功力，只怕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

这么冷的天，这么寒的水。

她的傻徒儿，为何非要如此执着？

梁穆炎在海水里不知道摸索了多久，一直在往暗域深处潜入，想看看究竟地下还有没有其他出口，直到连他深厚的内力都扛不住，直到意识开始有几分涣散，他才无奈退了回来。

如同每次回到岸边时一样，他趴在岸边石块上，整个人软绵绵的，除了喘气，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往往在这种时候，他至少得要在岸边如此趴上两柱香的时间，才有力气上岸。

但这次，一只大掌忽然探出，却将他一下提回到岸边。

本以为是邢正青，不想一睁眼，便看到一张久违的俊逸的脸。

梁穆炎有点愣，自从九儿出事之后，他未曾再见过他。只听说九儿出事那天，他也突然病倒了。

“回去吧。”

梁清云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往梁穆炎身上一披，迎上他已经没多少光亮的眼眸，他沉默了片刻，才道：“她还活着。”

“你知道她在哪里？！”

听到这淡淡的四个字，梁穆炎心头一震，顾不上自己如今的虚弱，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揪上他的衣襟。

声音已经嘶哑得几乎出了不口：“她在哪？她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