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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情诗与剑榜

作者:长庆二年 | 分类: | 字数:186.5万

第184章 牢房半日游

书名:开元情诗与剑榜 作者:长庆二年 字数:2306 更新时间:2024-11-08 03:25:08

陈成完全闹不清状况,就被关到江宁县县衙的牢房中了。

更让他憋闷的是,几个衙役把他带到牢里之后,竟然就不管他了!

叫人也没有人应!

就好像是跟他在玩恶作剧。

唯一好一点的地方是,他们并没有真的给他上枷。

小陈坐在牢房砖砌的台阶上生闷气——这就是算是犯人的“床铺”了,上面垫着草席,狭窄得很,个子大一点的犯人睡觉都成问题,头和脚肯定要有一样在外面。

除了草席、水桶之外,再也没有其他装饰和设施。

当然啰,这本来就是一种“睿智”的设计,就是要让你们囚犯在牢里不得安寝,从而好好反省自己的“罪过”。

小陈现在不够高,对比草席的长度,睡还是可以睡的。

可特么的他现在怎么可能睡得着!

这帮混蛋简直是消遣小爷来的!

如果你们不打算审讯我,那你好歹让我把今早的懒觉睡完啊!

搞得老子现在不上不下,算个什么!

牢房的狱卒们似乎知道一点陈十一郎的底细,基本上也没人往他这边巡视的——最好不要跟他有什么纠葛。

“王大叔呢?我要见本县县丞王赞府!”

“殿中侍御史王夫子是我老师!你们敢抓我,小爷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哪个乌龟王八蛋诬陷于我的?我要跟他当面对质!”

小陈显露着他的关系,活脱脱一个嚣张跋扈的“衙内”,狱卒们更加要离他远一点了。

……

一大早,李季兰就已经起床收拾妥当,准备今日最终的对战。

陈成昨夜在江宁县衙内留宿,说好了不会太早回来。

正好,经过一夜的“奋战”,小陈雇佣的团队把今日的“花榜小报”也印出来了,内容格外丰富——

正是对昨日几轮联句的实录。

由于内容太过于“丰富”,一张印不下,足足印了三张!

价格倒是仍然不变,毕竟小陈与李季兰的组合昨日表现得最精彩,能让更多人看到,不正是最好的宣传吗?

李季兰看着那些“不断歪楼”的联句,也是颇感无语。

可是带回到昨日的情景中,她也能够看出,要不是小陈关键时刻给她出谋划策,那昨日的冠军很大可能就被刘昭阳拿走了!

也不知道她今日会有怎样的表现,直到现在,她的点数依然是领先于自己的。

只要有小陈在,李季兰坚信可以翻盘——

陈十一郎最擅长的就是,把对手带入他自己最擅长的节奏,然后用丰富的经验击败对方。

这样想着,没想到直到日头升得老高,也仍然不见小陈回来的身影!

下午可还要比赛呢!

而且今天比赛的是原创的诗歌,不正是小陈最看重、最想崭露头角的环节吗?

怎么一点都不重视呢!

莫不是昨日师生重逢,太高兴,小陈喝多了宿醉未醒?

李季兰有些担忧,就和江森商量是不是去县衙中看看——

江森拍拍胸脯,如果是宿醉未醒的话,我肯定把他扛回来!

这种事可不是第一回干!

而且季兰姐姐你也完全无需担忧,我家公子那是“斗酒诗九篇,一篇赛一篇”,喝多了写的诗反而更好!

可不是吗?

以往小陈每次喝醉酒,哪次不是肆无忌惮地狂吟“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渴饮美龄血,饥餐介石头。

归来报命日,恢复我神州”这些?

嗯,后一首如果是在民国时期,那倒的的确确是十足的“反诗”了,事实上诗作者爱国将军***先生很快便惨遭杀戮。

江森摩拳擦掌地就往江宁县衙去了,却从衙门阍人那得到消息:

陈十一郎不在县衙中。

估计一大早便离衙而去了。

江森腹议:骗谁呢,我家公子的个性,不睡到自然醒还行?

对方解释说,应该是和王维、王昌龄两位上官一同出去的,估计是寻访什么古迹。

嗯,跟两位夫子出去了,倒是和合理。

江森挠挠头:就算陪师长要紧,也不能把比赛撂下来啊!

也不说回不回来吃午饭!

只能寄希望于中午之前能回来了。

江森拍拍屁股回去了。

……

王昌龄、王维的确一大早就出去了,可他俩见小陈还在贪睡,就没有叫上他一起。

眼看着午时将至,小陈依然枯等在牢房中。

再不放老子出去,下午的比赛可要赶不上啦!

就算不顾我的感受,也要看看金陵观众们的感受吧!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陈那种焦急的心情渐渐发生了转变,开始有点小恐惧。

比起观众的感受,小陈更在乎自己的小命。

陈成双手握在牢房的木栏杆上,看着木栏杆外的狱神庙——

古代狱中,通常都设有狱神庙,供奉狱神皋陶,传说他是尧时代刑狱官,执法公正,扬善惩恶。无论是犯罪嫌疑人、证人、典狱官、狱吏以及其他各色人等,只要一进牢狱这个院,都要先拜一下狱神,就是圣天子亲自来视察,也得先给皋陶拱拱手。

但不知道皋陶犯了什么“过失”,从明朝开始,狱神由汉代名相萧何接任,所以明朝以后的监狱里,狱神就变成了萧何。

在苏轼的“满分高考作文”《刑赏忠厚之至论》里说:当尧之时,皋陶为士。将杀人,皋陶曰杀之三,尧曰宥之三。故天下畏皋陶执法之坚,而乐尧用刑之宽。

也就是说,尧当政时,皋陶是掌管刑法的官。要处死一个人,皋陶三次说当“杀”,尧帝却一连三次说应当宽恕。所以天下人都害怕皋陶执法坚决,而赞美帝尧用刑宽大。

皋陶先生动不动“喊打喊杀”,肯定是个严苛残忍的人,所以狱神庙中供奉的画像也是横眉冷对,令人生畏。

打量着老人家的脸,陈成越想心里越发虚,深刻地检讨着自己这十四年,乃至上一世二十四年的罪过。

反诗,反诗——

那只能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了啊!

难道是自己在金陵太多招摇,有人把消息回报给了长安的李隆基,所以派人来捉拿自己归案吗?

不至于吧?

李隆基气性这么大?

要抓的话,当年就抓了啊!

何况消息传得也没理由那么快,金陵到长安可不算近,又不是给杨玉环送荔枝,不至于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地“快递”吧?

事实上就算拿《泊秦淮》来说,小陈也觉得算作反诗太过分。

哪里反啦?

无非是对歌女们的小小讽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