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读书人心中的正邪

首领帮韩纷赔偿了灵石，二人并肩走出客栈。

“大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韩纷问道。

“小镇是回不去喽，现在孑然一身，准备前往南洲混个日子。”首领啧啧感叹。

其实他已经决定去往北洲，说南洲是为了误导韩纷，以防他日后寻仇上门，北洲虽然属于五洲之末，但这偏偏是首领最看中的一点，宁做鸡头不争凤尾是他的人生格言。

韩纷好奇为什么首领会说小镇回不去了，他感觉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不知情，但两人目前的和平是各种因素碰到一块才短暂行成的，他不会因为好奇而打破这种和平。

首领把韩纷送到传送阵前，两人竟是生生上演了一副离别愁苦，周围的修士神色平静，生死离别都早已见怪不怪，更何况这种程度的聚散。

但若是知道二人的关系后，不知还会不会习以为常？

传送阵占地大概是一个足球场的大小，除却用于传送的阵法，还有临近而建的类似于售票处的地方，修士需要花费灵石购买用于传送的感应石，没有感应石的修士就算进了阵法也会被排斥在外无法传送。

感应石在传送造成过后需要交还到另一处传送阵相关负责的修士那里，传送阵法内共设两条通道，一进一出。

见韩纷已经消失在阵法运行闪现的光芒之中，首领将一直挥着的胳膊放下，不屑地撇了撇嘴，转身步履匆匆朝着小镇大门走去。

……

入眼全是白色的光晕，怎么看都没有个尽头，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场景变换。

“怎么还是在这个阵里没有变化，欺负我读书少么？”韩纷下意识说了一句。

只见周围和他一起传送而来的修士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韩纷望向外面小镇的情景，原来已经不同了，尴尬地笑了笑，低声嘀咕着为什么两个传送阵要建的一模一样。

跟着前面的修士走出约莫二十米长的出口通道，出了通道便到了传送阵外围，左右各一栋石屋，一边是售卖感应石的，一边是交还感应石的。地面统一用满是裂纹的石板铺就，看上去还有那么几分艺术感。

一个修士在走出通道之后没有交还感应石直接御空而去，竟是五境修士，韩纷首先看的是窗口处负责修士的反应，只见对方一脸平静地看着那飞走的修士，没有一点着急的意思。

看到这场景他顿时心中满怀期待，到不是期待他自由翱翔在天空，只是期待这种不还感应石的行为是什么下场。

“是剁一根手指，还是直接剁手，或者腿打断？”韩纷捏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想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隐约间有一丝残影划过天空，“嘭嘭”两声，一声是拳头到肉，一声是肉入石制地板，两个声音间隔不过是一眨眼。

再看时地面已激荡起一阵灰尘，附近的修士没反应过来吸入肺中一大口尘土，呛的直咳嗽。

有修士皱着眉头一挥袖散去灰尘，地面被轰出一个深坑，韩纷靠近几步查看，那位拿了感应石就跑的五境修士浑身是血地躺在废墟里，身上的气息微弱如风中烛火，摇曳不定。

一个用草绳扎着辫子的男人缓步走来，他一边走着，一边把手中的感应石抛到空中再接住，男人是古铜色的皮肤，刀削一般的脸型，直挺的鼻梁配上冷酷的轮廓，酝酿出一种冰冷气质，但线条柔和的丹凤眼掩盖住那股锋芒，让他多了几分妖冶柔和，不说修为，长相这一块就能让无数女性为之倾慕。

男人抹了抹下巴上的胡渣，将感应石抛给相关负责修士，往韩纷这边看了一眼，吹着口哨转身离去。

不过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就有几个三境的修士过来将人抬走，紧接着是一个五境的土属性修士，应该是修了一门控制泥土沙石的术法，直接将深坑修好，石制地板的碎片又被重新拼凑到一起，形成了新的裂纹。

重新看这满是裂纹的石制地板，韩纷突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出了空荡清净的传送阵法，立刻就迎来热闹的街道，修士来来去去，青色的衣衫、黑色的练功服、红色的薄纱、紫色的剑鞘、白色的斗笠，韩纷只觉得眼前充斥着五颜六色。

韩纷身着一身绿色的灵袍，汇入汹涌的人群之中，那一道鲜亮的身影即使在人群中也依旧显眼。

回想着从小镇逃亡到太古北镇的整个经过，如今终是能松口气，韩纷放缓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小镇的建筑和修士。

到了太古南镇，距离中洲还剩下三个月的路程，如果接下来这段路途中不出问题，时间上是足够的。

想到包子，于是韩纷就找了家卖包子的店铺，要了一笼包子，包子铺的生意尚好，隔桌的两个四境修士刚把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送入口中，一根红色的舌头伸了过来，一卷将笼子里剩余七个包子全部送入口中。

顺着舌头看过去，是一只类似蜥蜴的异兽，体型宽大，背部扁平，上面拉着高高一摞货物，显然是一只被驯服的异兽。

“不好意思了两位兄台，这畜生天生贪吃，臭毛病改不了，包子的钱我赔给二位。”修士显然是经常碰到这种情况，放下三颗下品灵石就催促着异兽离开了。

那修士能用三块灵石赔礼，说明是底子不薄，那异兽虽然贪吃，留心的话就会发现那是一只五阶低级的异兽，用这样一只异兽拉货，那这货物又是何等的珍贵？这种人最好不要轻易招惹。

两位四境修士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这包子的肉馅虽是出自四阶异兽价值不菲，但远远不及三颗下品灵石来的值钱。

这场景是韩纷在北洲从来都见不到的，北洲太过落后，拥有异兽的修士个个将其视为珍宝，又怎会轻易放出来炫耀。

包子上桌，热气四溢，眼前很快就弥漫着一股白色的雾气，隐约间，韩纷看到对面的座位上多了一个人，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多了一个孩子。

“包子，这家的包子很不错，快尝尝这新出笼的包。”韩纷故意这么说话，故意刺激包子。

包子极度鄙夷地剐了韩纷几眼，拿起一个包子啃了起来。

“哈哈。”韩纷大笑，笑容中透露着哀伤。

“怎么？”包子头也不抬地问道。

“想起一个人，我们曾在边境一起试炼，最后因为我的轻敌，他中了一刀落入河流之中再也没了踪影。”说起小和尚，韩纷不禁红了眼眶。

“呦！”包子感慨一声，居然还能看到眼泪这种东西，上一次看到是什么时候了？二百年前？包子拍拍脑袋，努力回忆着。

“没找到就说明他还没死。”韩纷自顾自说道。

“嗯。”包子只是应了一声，眼神闪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