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王朋难以置信的望着三皇子，没想到神官测试的第一场选拔居然这么就结束了，“什么，什么时候？”

难道在大家意识不清打成一团的时候吗，刚才还情绪激动的众人现在心中只剩后怕了。

“阴阳修炼一道，讲究的就是顺应天命，利用五行和天地间的灵气。”凤渊阁的脸色严肃起来，“所以能成为神师的人，必须得比常人有更加敏锐的五感，才能通晓阴阳，成为神与人间沟通的桥梁，才能更好的为百姓造福。”

少年声音朗朗，看看而谈，绣着龙纹的金线在烛光掩映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因此，神官需要比旁人更加意志坚定，更加五感敏锐，更加心无旁骛。所以，通天阁神官选拔的第一场就是在测验大家的灵根。”

这里的灵根也就是指五感，就如同谢琉璃的天眼，巫云的天耳，钟宛儿的天鼻一样。能成为可沟通鬼神之人，身上必然得有一样感官异常的敏锐。

普通人在特定的时候偶尔也会看到或听到，但却不能和神师相比。因此，在这场测试中，在大家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宴会中的角落中被放入了幻虚之鬼，四角被挂上了冰幽檀的香包，远处还有鬼魅在抚琴。

既然测试已经结束，凤渊阁便把这宴会厅中的布置交代给大家。

“所以，这些东西都是为了扰乱我们的情绪？”王朋心中懊悔不已，心想自己英明一世，怎么就着了道呢。

“非也非也。”弥勒佛一样的巫家长老巫和笑眯眯的解释道，“这三样东西都是为了能让你们保持清明的。这大厅里本身被人下了扰乱心智的乱心阵，只有能用超人的五感感受到这些的人才能不受印象。”

原来如此，真相大白，输的人也心服口服。

“大家都是乡野中极有名望的神师，能来一次京都也是对通天阁的信任，所以明日本王的手下会给每一个上路返乡的神师送上一封银子，诸位今日好好休息，日后有缘再见。”凤渊阁做事滴水不漏，又是对落选的人好一番安抚，这才施施然离开了顺天别馆。

“几年不见，三皇子真是更加风度翩翩了呀。”看着凤渊阁挺拔隽永的背影，钟宛儿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是啊。几年前还是个小毛孩子呢。”巫云嘟着嘴说道。

几年前她跟爹爹进宫面圣，就见到了小白团子三皇子，那个时候的小娃娃软软糯糯像个小人参精，又好欺负又爱哭鼻子，哪像现在这样，做事面面俱全，待人礼数周到，偏偏还一肚子坏水，特别记仇。

看着巫云变得难看的脸色，巫礼打趣道：“你是不是又想起你以前叫人家小人参精到处撵的事情了？”

“这小兔崽子长大了越来越坏了，就因为我小时候认错了嘛，他那次硬要跟陛下要什么雪山银狐，害得我天寒地冻在山上待了好几个月。”巫云脸颊红扑扑的，倒是一点不认为这声小兔崽子已经欺君犯上了。

“阿云慎言。”钟宛儿眼角余光都是笑意，“虽然这里只有你我和兄长，也要小心隔墙有耳，若是你这话被人听到，我们都会有麻烦的。”

“哼。”巫云一想起凤渊阁的捉弄就气不打一处来，哼哼唧唧的说了句：“知道了。”

——

没想到第一场选拔在猝不及防间就结束了，一部分人回房休息等待第二天的测试，另一些人遗憾的回房收拾行李。

谢琉璃独自一人向卧房走去，却被后面匆匆赶上的魏英杰追上了：“谢神师谢神师，您今天斥责王朋的话实在太有道理了，看得我一愣一愣的，看来我仰慕于您是完全正确的呀。”

谢琉璃猛地回头，吓了魏英杰一跳：“第一，我本意不是要斥责王朋，我只是在讲道理。”一道带着寒意的金光闪过，困龙鞭横亘在魏英杰的脖子上，“第二，你三番四次跟我套近乎究竟是为了什么，快说。”

魏英杰晃了神：“自然是真因为仰慕……”金色的困龙鞭上闪耀着阵阵的黑气，“我说，谢神师谢道友谢姑娘，您有话好好说，我说实话还不行吗。”

似乎是有几分难以启齿的样子，谢琉璃放下鞭子，魏英杰挠挠头发，小声道：“其实我从小到大一直有一个心愿想要实现，冥冥之中，我感觉你就是那个能帮我完成这个心愿的人。”

“那你倒是说说看呐？”谢琉璃皱眉。

“不是我不想说。”魏英杰难得的面露愁容，“其实我每次感觉到谢道友身上的气息，都会觉得十分亲切。不知谢道友可否由于我约定，等神官选拔结束我便将此事原原本本告诉你，此等大恩，我魏英杰自当报答。”

“你为什么现在不说？”谢琉璃眯起了眼睛。

魏英杰一跺脚，干脆不管不顾般的说出来：“因为我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参加完这次选拔。”

“你什么意思？”谢琉璃神情一凛，“不过是一次测试罢了，怎么还会出现不知生死的情况。”

魏英杰摇摇头，苦笑道：“谢神师您有所不知，其实我今日是有些羡慕那些被筛选出门的神师的。他们虽然可能今生也不会成为通天阁的神官，但他们也不会为此丢了性命。其实每年的神官测试，都会有人手上致残或死亡，那两位长老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驻扎在这里的。”

他眼中似乎有着重重的担忧：“因为从明天第二场的擂台开始，会在现在的人数中再筛选掉三分之二的人参加最后一场选拔。而第二场是生死擂，上台之前要签生死状的。”

原来是这样啊。

谢琉璃恍然大悟，为什么京都世家子弟众多，但哪怕三大世家的子弟，能进入通天阁获得族中认可的也并不多，原来有些父母并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冒这个险。哪怕一辈子只当普通人，也比没命要好。

“真没想到啊。”魏英杰看着谢琉璃喃喃道，“谢道友，你连这基本的规则都不知道，也敢来参加选拔？”

“为什么不来？”谢琉璃转身回房，只给魏英杰留下了霸气的背影，“我没什么好怕的。”

这命运于她何其不公，但也没什么好怕的。

什么挡在眼前，砍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