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我以前的一个案子。”爬在中间的蕾欧娜说道，“有一个连环杀手从来不自己动手杀人，他只把受害者们关在一个没有任何光的房间里——然后他需要做的就只有等着他们自杀就行了。我想那些受害者在自杀之前的情况在就和我们现在的情况差不多。”

他们不知道这个地道有多长，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但是走投无路的三人在当时只能趁着追兵们被突然出现的巨网困住时选择进入地道。

“诺厄，你在最前面什么都没有看到吗？不是有一个声音在地道里吗？”

“这里一点光都没有，你觉得我能看到什么？”

“砰！”

“干！前面是死路！”吟游诗人大声叫到，“等等——不对，这里拐弯了，向左……我看到光了！前面好像有蜡烛。”

“谢天谢地，眼睛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蕾欧娜说道。

“快一点！”在最后的赏金猎人突然催促道，“我听到后面的声音了——该死，他们也进来了！”

三人艰难地匍匐前进，终于到了前方有蜡烛的地方。

但是到了这里后他们才发现，这里的通道并没有变开阔——相反，这里仍然是地道，不过第一次出现了分岔路。

“我们走哪边？”诺厄问道。

“诗人，把你的身体往旁边挪一点！你挡着我的视线了！”蕾欧娜说道，“让我看看……”

“左边！”之前那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又从右边的地道中响起，“你们去左边，我们马上到。”

“你是谁！”维查德大声问道。

但是那个声音没有再回应他，地道里恢复了寂静。

于是赏金猎人向最前面的吟游诗人问道：“诺厄，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我……”诗人吞了一口口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影子……但是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我眼花了，太诡异了。”

“别说了，快走！”女侦探用力地拍了一下吟游诗人的脚，“我都听到后面的声音了！那群该死的家伙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我们到底走哪边？”

“听那个人的——就左边！”

这一次他们爬得更久，但是并没有再出现岔路，而且沿途也多了很多的蜡烛——所以黑暗带给他们的恐惧与无力已经不复存在了。

赏金猎人注意到，他们一直是在向下爬行，看来这条地道的目的地是一个地穴。

终于，诺厄说出了所有人都想听到的那句话：“前面有光——我看见洞口了！”

历经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后，三人终于爬出了地道。

落地后，他们发现现在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个地下废墟，许多年代久远的大理石包裹住了整个房间——不过他们也看到了废墟中的一个小型营地。

蕾欧娜简单观察了一下营地里的物品，给出了自己的推论：“应该有四个左右的人经常生活在这。”

“但是。”维查德仰起头扫视了一下四周，“这里除了我们刚刚爬过的那种地道，没有任何一个超过矮人身高的出口。”

“没错。”女侦探指着营地里的一个东西说道，“我开始以为一个这么矮的东西是凳子，但是我仔细看了下，上面有油渍和菜渣——它似乎更像是一个桌子。”

两个人同时把目光放在了吟游诗人的身上，只有他在之前看到了那个帮助他们的人的一些模样。

诺厄坐到了一旁的石头上，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睛花了……我看到的那个影子，有一对非常长的耳朵，就像是兔子的耳朵那样长。而且他的手也很长，长到让他可以直接摸到自己的脚。”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蕾欧娜刚刚指着的桌子：“但是最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是，他好像只有这么高。”

吟游诗人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旁边。

“至少这解释通了一件事。”一直在认真聆听的蕾欧娜说道，“为什么这里没有门，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类能正常通行的通道——因为这些地道都是他们挖出来给自己用的！”

“聪明！”

“和罗素！”

“说的！”

“一样！”

四个同样的声音此起彼伏地从三人离开的地道中出现。

他们立马转头望去——四个拿着各种不同东西的生物从地道中跳了出来。

为什么要说是四个“生物”出现了呢？

因为他们鼻孔外翻、鼻梁塌陷、眼睛巨大、尖牙利齿——只从长相上来说，蕾欧娜感觉自己看到了四个鼻子没那么尖的老鼠。更不要提他们那毛茸茸的皮肤了。

而且一眼看去，他们四个长得一模一样。和诺厄说的没差，首先他们都很矮小——只有人类三岁孩童的身高。其次他们的耳朵张扬地立在自己的小脑袋两侧，如果维查德没有看错的话，他们的耳朵长度有他们身体长度的三分之一。

但是他们在装扮上还有着不少的区别。

第一个的手上拿着铁锹，背上背着一块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巨大蓝色晶石，头上则顶着两根被点燃的蜡烛——这还不够，在他的腰间还插着一根缩小版的街边常见的灯柱，悬挂着的烛台里的蜡烛也同样被点燃了。

第二个带着一顶不知道缝补了多少次的绅士高帽，手上拿着的是一个用布条固定住的平底锅。而他背上的东西吟游诗人非常熟悉——一把破损的鲁特琴。

第三个看着就像一个才从矿坑里出来的矮人，戴着基恩族生产的即使在最黑暗的地方也能看到东西的矿镜，不过和前两个不同的是，他的手中是一把非常像钥匙的大刀。

第四个的打扮是四个生物中最朴实的那一个，他背了一个背包，戴着一个蓝色的兜帽，嘴里叼着干稻草，手中则握着一把铲子。

他无视了路上戒备的赏金猎人，蹦蹦跳跳地跑到了蕾欧娜的身边。然后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剩下的三个同时在原地举起了手中的东西，左脚跳完右脚跳——就像那些招摇撞骗的假巫医在驱除病人体内的“恶灵”时跳的那种舞蹈。

“砰！”“砰！”“砰！”

随着三声闷响，跳着舞的那三个瞬间出现在了跑到女侦探身旁的那个生物身边——他们开始一同围着蕾欧娜绕起了圈子。

他们不仅身高像三岁的小孩，诺厄想到，连智力似乎也差不多。

“蕾欧娜，你认识他们吗？”维查德问道。

女侦探看着围着自己的四个奇怪生物，哭笑不得地说道：“如果我说我不认识，你信吗？”

“你不认识！”“我们，但是！”“我们！”“认识你！”

“你们为什么会认识我？难道我的名声已经突破地面，传到了地底吗？”

这一次说话的只有拿着铲子的那个：“不！是罗素告诉我们的！”